岑明霜为不惹人注目,与魏娘子定下章程后,又认认真真在魏氏夹缬店挑了几件眼下时兴的衣衫样子,当着店内来来往往走动之人吩咐魏娘子亲自去青松精舍量体裁衣,方从此地离去。
她从魏氏夹缬店前脚离去,后脚就有一辆马车停在魏氏夹缬店门口,自车上款款下来个妙龄女郎,迈入店中,问道:“我家主人看方才那位小郎君衣着精致,似是在你家做的衣裳?”
“他方才在店内要了什么?”
这小女郎眉目含笑,递过去一枚碎金:“他要的衣衫样子,一模一样,不,要用更好的料子,给我家主人也裁些衣裳,这是定金,魏娘子妙手,想来不会让我家主人失望。”
此时魏娘子并不在正堂,接待这小女子的便是个年轻的跑腿伙计,他接过碎金用戥子称过,扫了眼份量,脸上的笑意便扎实起来:“您且等着,小子去寻单子来。”
不多时,这年轻女郎托着一张足有她人那般高的桑皮纸单子登车,神情有些难看:“也不知道那姓岑的郎君哪来的银钱!定了这样多的衣裳!”
坐在马车中由她伏侍的少年微微一笑:“攀上了平阳王府,自是富贵如水,她那一袋金叶子,以平阳王的做派,只怕是会由着她融了另作花销,足足十两金,区区几件衣衫,又有什么做不得的?”
他伸出手,将那桑皮纸收好,衣袖飘摇时,露出若隐若现的螣蛇芍药纹:“纤云,你说到时我与他穿着同色衣衫出现,他会是何等表情?”
玩味的笑声散落在车轮行进声中。
魏氏夹缬店的掌柜立在二楼,看着这马车远去,连忙跑到后院:“方才当真有人花了大价钱,照岑郎君所买的衣裳买了一份。”
“甚至还额外给了三两金子的定金。”
正在裁衣的魏娘子放下针线,叹了口气:那位岑小郎君临行前便与她说要送她一件大生意,紧接着便在她家店内豪掷上千百两雪花纹银定制衣衫。
她本以为这便是所谓的大生意,谁知真正的重头戏在后头。
如今一两黄金便是千两白银,那位紧随岑小郎君身后来她这里定制衣衫的人,单是定金便给了三千两白银,按她的规矩,定金是全款的三分之一。
也就是说,光这一单生意,便是万两雪花银,还真是好大的一件生意,只是她如今尚未给那位岑小郎君帮上忙,便收了对方这样大的好处,日后只怕不好偿还。
且岑小郎君前脚才走,后脚就有人来问,应当是早就盯上了岑郎君,自己这处夹缬店只怕也逃不脱,日后的日子必然不好过。
魏娘子满面愁容。
次日四更天,天色尚昏暗,魏娘子的二驾青幄车稳稳当当停在青松精舍角门处,此时四周俱静,无人来往。
魏娘子因昨日的揣测,惊弓之鸟般四处探看,生怕有人藏在暗中窥伺她。
直到车厢被人叩响:“魏娘子,是我。”
那声音婉转动人,又透着些熟悉的沙哑。
魏娘子有些困惑,直到打开门,迎来一位帷帽覆面的女娘。
她是做量体裁衣生意的人,对个人身形过目不忘,此刻一看,便惊愕地睁大双眼:“岑、岑小郎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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