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生意。”
一段时间之后……
见两个警察询问得差不多,向天明下意识的扣了扣手背上的细小伤口,小心的问道。
“警官,发生了什么事吗,大晚上的还这么忙。”
“隔壁那人你认识吗?”稍显年轻的警察目光犀利的盯着向天明,看的他有些心慌。
“认,认识,不过也不太熟,只知道他是个退休职工,名叫李军华,我还没来这儿前他就已经住了好久了。”
“他涉嫌谋杀,死者是你们的房东,你知道些什么吗。”另一位中年警察开门见山,观察着向天明的反应。
“啊!!?这,我……”向天明闻言震惊,略显呆滞,颤颤巍巍的拿出一根烟又点上。
“他们之前有什么过节,或者说,有什么矛盾没有?”
“让我想想……”向天明夜半醒来,脑子有些发昏,思考了好一会儿,赶紧开口道。
“对了,昨晚上房东来我这儿催租,后来不知怎的和李大爷吵起来了,我因为实在是困得慌,直接就睡觉了,后面发生了什么我就不知道了。”向天明皱着眉头细细的回想道。
“那他们之前可有过什么争吵或者矛盾?”年轻警察转着笔再次问道。
“这就不知道了,平时我要去摆摊,走得早,白天这边的事基本上不太清楚。”向天明苦笑道。
看着两个警察奋笔疾书的记录,向天明越发的心慌起来,呼吸的声音也变得有些急促,他感觉自己的秘密要被发现了……
“向先生,向先生?”
“啊……怎么了?还有什么需要问的吗?”向天明被忽然惊醒,疑惑的问道。
“向先生,你的胳膊流血了,快去清理一下,如果后面还有什么需要调查的,我们还会再来,希望你能继续配合,今晚打扰了,早些休息吧。”年轻民警礼貌性的说道,不过目光中的一丝诧异并没有被同伴看到。
“好的好的,警官也辛苦了,我一定好好配合。”看着两人起身离去,向天明压下心中一种不知名的紧张,快速轻巧的掩上门。
行至楼下的两名警察轻声细语……
“师傅,你瞧这人有没有可能?”年轻警察盘着手摸了摸下巴,思考着什么。
“高进,广撒网的毛病又犯了是吧?”被高进叫做师傅的中年警察眉毛倒竖。
“不是,师傅,你想想看,向天明与房东有债务牵连,其他房客说他经常拖欠房租,房东凌晨死的时候专门去过他那儿一次,似乎并不怎么愉快。结果当天晚上就死了,而且李老头的话与向天明的非常吻合,会不会太巧了一点?”高进快速的分析道。
“你的意思是?”中年警察继续问道。
“我怀疑李老头如果真是凶手,那么我不得不怀疑他还有帮凶……”
“怀疑个屁,线索要客观才有说服力,虽然七十多的李军华想要杀害一名三十多的悍妇可能性比较小,但并不是不可能,我有教过你没来由的乱揣测吗?”中年警察似乎是想起了一些不高兴的事,声音忍不住提高了一些,快步向警车走去。
“唉,师傅,您先别生气,我这不是按照你以前教我的胆大心细之法来推敲嘛,消消火消消火。”高进一副嬉皮笑脸的模样看的中年警察就来气,摆了摆手,让他赶紧跟上。
“师傅,我还是觉得那人有嫌疑,要不让我最近盯着他?”高进试探性的问道,生怕中年警察给他一脚。
“你想盯就去,不过把你那性急的性子收起来些,别用一些擦边球的办法,忘了上次的教训了?”中年警察义正言辞得说。
“好嘞师傅,你放心吧,绝不会再有上次的情况了,我向您保证。”高进拍了拍胸口。
“你呀,上次破的案子,那么大的功劳,活生生的被自己的莽撞给搞丢,我都不知道该怎么说你。”中年男子语气稍微缓和了些,叹了口气。
“我管什么功劳不功劳,只要能破案,莽撞就莽撞,怕什么,不是还有师傅您在,走,今晚我请你吃兰州拉面,有一家二十四小时不关门的。”
恬不知耻、反以为荣的高进让中年警察有些受不了,顺手点上一根香烟,一脚踩下油门,车子便滑了出去。
“对了,既然要看就好好盯紧,有什么异常情况及时给我说,别再当铁头娃。”中年警察随口说道。
“好嘞好嘞……”
………………
“该死该死,你大爷的!怎么又来了!!”厕所中传来向天明低沉又暴躁的声音,语气中的战栗和惊慌又显而易见。
“唰唰唰……”厕所中的水雾之中,隐约能看见向天明裸露的身体,他不断在身上摸索着什么,擦拭着什么。
手臂上的一道鲜红伤口格外醒目,正是方才询问时高进发现的那一道,不断地在往外冒着血丝,怎么也止不住。
他处理了好一会儿,关掉花洒,冲洗完地上的血迹。水雾渐渐散去,厕所内逐渐显现出一具斑驳的身体,新伤旧痕交织,如同一张被岁月和痛苦共同刻画的地图。
若有人此刻窥见,恐怕会惊愕失色,因为这具身体早已超越了常人的界限,每一寸肌肤都仿佛在诉说着不为人知的苦难与挣扎。伤疤或新或旧,形态各异,如同黑夜中的闪电,既刺眼又令人心生敬畏。
“怎么会又开始了,一个月你不来,来的时候偏偏又要被警察看见,你他娘的真的是!”看着这条有些干涸不了的伤口,向天明他忍不住爆粗口。
“哎,怕是又得搬家了。”用胶布裹纸封死伤口的他此时坐在简易的床上沉默不语、思考着什么,心底深处的火苗渐渐熄灭了下去,整个人显得平静了些。
他已经记不清这是多少次搬家了,也着实怕了身上的疤痕,从高中那年妹妹离奇失踪,他便和父母踏上了寻亲的路途。
离开了家乡,更离开了舒适安逸的生活,就这样和父母一起寻了妹妹十年,父母长时间的心力交瘁让他们在三年前便双双离世,如今只剩下他孤苦伶仃的一个人继续着遥不可及的寻亲之旅。
前些日子刚去派出所打听了一下,这就又碰上了命案,有些麻木的向天明也只能在心底略微感叹命途多舛,多年的奔走早就磨平了少年时期的凌云壮志,如今只剩下苟延残喘。
他也早就过了抱怨命运不公的阶段,现在只剩下望不见前路的不安,这比一步步走向地狱更让人惧怕。
正当向天明刚把猪里脊放冰箱准备去睡觉时。
“咚咚咚……”突如其来的敲门声再一次响起。
向天明心中一惊,抿了抿嘴唇的他赶紧套上衣服蹑手蹑脚的来到门前。
不知道为什么,这一次他一时间竟有些不敢开门。
因为敲门声和方才的不一样,门外的那种有气无力之感让他情不自禁的咽了口唾沫,他下意识的看了看手臂上的伤口和墙上的老旧时钟,凌晨3点整。
“姐!您可千万别来找我……房租我交……”
考虑了几秒,向天明咬紧牙关轻轻的拉开房门……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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