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听到小刘的话,高进瞪大双眼,满脸不可置信,汪叔更是直愣愣的站在原地,手中的茶壶滑落在地上摔了个稀碎。

“你说什么,你说什么!”汪叔一个箭步压到小刘身前,双手握住他的肩膀使劲摇晃,让本就悲伤的小刘忍不住更加痛苦。

“师傅!师傅!你冷静点!”高进看着情绪有些崩溃的汪叔,大声吼道!他也是第一次见自己师傅出现这种状态。

汪叔似乎也知道自己失态,颤抖着取出一根烟塞嘴里,摇摇晃晃的走到窗户边猛吸一口,似乎想要缓解面上的震惊与悲痛。

“小刘,你过来,给我说说念叔在哪儿死的,怎么死的!最后在哪儿出现的?有没有去过什么特别的地方或者是接触过什么特别的人?”高进接二连三的问题噼里啪啦,看得出他虽然震惊,但逻辑还是比较清晰。

小刘走到高进床边,没有入座,他看着高进脸上此时冷厉的表情,知道此时最该做什么,细细阐述道。

“昨晚我们在病房分别之后,我们所里的同志都各自回家休息,约定好十一点去办公室加班,大家都来了,只有念叔没来,还以为他睡过头了,也就没给他打电话,今天十二点的时候我们去档案室找资料,就发现念叔一个人坐在档案室的椅子上,我们还以为他来得早,就过去打招呼,喊了几声都没反应,我感觉情况不对,就过走过去看,结果!结果他满嘴被烧伤的样子,早就没有了呼吸!我们虽然有些慌乱,但还是第一时间封锁了现场,现在法医和局里的一些领导都去了,消息还暂时封锁着。”

听完小刘说的话,高进忍住心中的震惊与怒火,侧头望向汪叔问道。

“师傅!昨天念叔来过病房吗?”

还不等汪叔说话,小刘率先说道。

“没错,昨晚念叔说要留下来陪汪叔照顾你们,就没和我们一起回去,后来他怎么去了档案室,这期间是一个空档期,兴许汪叔知道些什么!”小刘也望向汪叔,迫切的希望从他嘴里知道些什么。

“昨晚十一点的时候,他说他突然想起一个案子,和向天明坠楼的事儿有些像,就回去了,我当时也没阻拦他,就让他给家里打个电话报平安,别干的太晚了,他是十一点十几分的时候出去的,到今天中午你们发现他的时间,这段时间要重点搜索!”汪叔见微知著,此时平静的叙述道。

“对,小刘,你先去把医院的监控调出来,记住,我要所有位置的!还有你给何局长请示,就说这个案子,高进来接,现场的所有东西,一律不准动,希望他能准许,破不了案我提头去见,剩下的等你拿了监控资料过来再说!”高进安排道,随后转头对汪叔说道。

“师傅,你先留下来,昨晚的细节再对我说说,尤其是念哥有没有什么奇怪的地方,再回忆回忆。”

看着小刘答应一声快速的跑了出去,少了很多慌乱,他清楚,高进虽然和他不是一个所的,也比他大不了多少,但侦破案件的能力念叔不知道夸奖了多少回,这一次高进主动承下来,小刘心中感激万分,为了念叔,只能暂时埋下悲伤,尽可能的做好自己一切能做的事。

高进盯着汪叔看,很久都没说话,想要在他脸上看出些什么,虽然他知道汪叔不可能对念叔怎么样,但从已有的线索来看,将汪叔作为怀疑对象,是一个专业刑警的基本职业素养,而站在对面的汪叔同样明白这个道理,便率先开口道。

“高进,我知道你在想什么,完全没有问题,就向我当初教你的那样,一步一步去寻求答案和真相。”汪叔目光微沉,又像是有些岔开话题般的说道。

“你看看向天明坠楼嫌疑人的左手手腕!”

高进有些疑惑,不过还是想要起身去观察,结果是起不来。

“差点忘了你的伤了。”

他将向天明案的嫌疑人的床稍稍往高进这边推了推,后者被嫌疑人的左手所吸引,出除却一副亮洁的银白色手铐将嫌疑人的左手铐在床框上,一个直径大约一公分左右的淡蓝色十字架在高进的注视下显得非常醒目。

“这是什么?”高进有些疑惑,向汪叔投去询问的目光。

“一个邪教组织!”汪叔掐灭烟头,坐在高进床尾,黝黑的面容上满是饱含风霜的故事。

“邪教?”高进有些疑惑,不知道汪叔说的什么意思。

“林山的案子也跟这个邪教有关,你明白吗!”汪叔突然转过脸来,深深的注视着高进,让高进心中一震,他知道林山有大古怪,可惜一直没什么实际线索。

再加上林山地下的东西,让高进知道其中绝对有什么不得了的事情,只不过没想到会在病房中以这样一种方式听师傅述说。

“现在你知道我为什么不让你去调查林山医院了吧,你可能不知道当时赵念是侦查队里面的一员,也不知道是他发现的凶手,但从赵念身死的情况来看,凶手不止一人,甚至多到你的想象!”见高进沉默不语,汪叔摇摇头,有些无力的叹道。

高进冷静的听着,他知道汪叔是为自己好,他能够从汪叔的只言片语中听出其中的恐怖,但直面恐怖,才是一个人真正成长的开始,翻过所有拦路的大山,才是一个有信仰的人应该去追寻的方向,所以他并不惧怕,他也不需要惧怕。

“你的意思是林山的案子还有余孽?和我说说吧,师傅,你知道我的。”高进淡然一笑。

不知怎的,汪代琼心中突然一轻,阴沉之色稍减,看向高进的目光也变得不一样起来,欣慰的笑道。

“哈哈哈,不愧是我徒弟!有种。”

“脸皮还是一如既往的厚。”两人相视一眼,想起诸多过往,都情不自禁的哈哈大笑起来。

微风就像是劫富济贫的岁月小偷,偷走了水珠润得嫩草青青,偷走了热气凉的心情爽爽,更偷走了汪叔的头发飘散在城市的各个角落。

“八十年代的林山,人气很旺,林山医院更是当时附近县市最好的医院,那时候来光来看病的人,一天就有一万多,算上常住人口和流动人口,总共加起来得有几十万上下。”汪叔看着窗外安静的述说,像是在追忆,脸上变得平静。

高进虽然不知道汪叔为什么说起林山的发展,但还是安静的听着,从汪叔的嘴里感受着林山曾经的辉煌。

“那时候正值开放的浪口,各地掀起了招商的热潮,林山也是这样发展起来的,我那时还是一个小警察,虽然结婚不久,生活平淡,你师娘也怀孕在身,但总体过得还算幸福,日子挺有盼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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