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默默掩好被角,结果刚要起身就发现自己的衣服还被他压着,

但是只要他略微一动,苏云祈就会跟着皱起眉毛并不满地哼气,于是他只能把亵衣脱了然后重新换一套。

其实他今日起得也并不算早,所以等他出院子时,苏祈闻已经跟着苏骋远练起武了,

“哎呦,小初醒得可真早,我们吵到你了?”

苏骋远一脚踹飞朝他打来的大儿子,接着回头朝裴砚初笑笑,

“没有。”

裴砚初摇摇头,看向从地上挣扎着爬起来,嘴里还直嚷嚷的苏祈闻,

“爹,下次给我留点面子好不好,都给弟弟看笑话去了。”

“哈哈哈哈,不行就多练去,来,小初过来给我看看。”

裴砚初似有所感,他眼神极亮地朝苏骋远跑去,

“来,腿分远点,手抬起来,保持住别动。”

话音刚落,一股巨力突然朝他下盘袭来,裴砚初“啪”的一声摔在地上,身旁便传来苏祈闻无情的嘲笑声,

“再来。”

裴砚初不服输,重新摆好了姿势,结果还是趴了下去,只不过没刚才那样难看而已,

他脸上泛起一丝红晕,赌气着还想再来,结果苏骋远拍了拍他的腰就不再动作,

“去跟你哥练去,之后我可要好好考你的。”

男孩子就要粗糙点养,这样才有韧性,反正都是自家养的孩子,所有人都一样,当然,哒哒得除外,

苏骋远毫无负担地把裴砚初丢给苏祈闻操练,想让两个人自己折腾去,毕竟他还要准备过几天面圣的事情。

裴砚初说到底也只会拼死打野架,这样“正式”的训练他还是第一次经历,一时间汗如雨下,脚都在发颤,

“行了行了今日就到此为止,你去叫哒哒起床吧,我去的话他肯定会借题发挥,跟我会耍性子。”

苏祈闻拿着毛巾擦汗,蹲在地上用手肘捅了下旁边强装平静的倔小孩,

裴砚初不是不能感受到身边人对他释放的善意,他能清楚地认知到安安的家人都在照顾他的情绪,并试图将他与他们融为一体,

他有时候也会觉得很奇怪,他不理解为什么仅仅只是相处了几日的人,会这样认真对待他,而生他养他的人,却从没有对他有过一点点的怜悯,

“好。”

裴砚初用手抹了把脸,再一次告诫自己不要再想太多无用之事,又站起身去苏云祈的院子,

“安安,该起了,不要再睡了好不好?”

苏云祈用手挠了挠脸,身子一转把头重新埋进被子里,

裴砚初有些叫不动他,或者说是舍不得叫他,他觉得这样的安安好乖,像个娃娃一样只会安静地躺在床上,

他伸出手去掀苏云祈的被子,抱住他的腰想要将他挖出来时,突然感受到满手的潮意,

他与眼前睡意逐渐消失的苏云祈慢慢对视上,一时间二人相顾无言,陷入沉默之中,

“安安,你……”

苏云祈浑身发毛,他从没想过自己还能碰上如此尴尬之事,

“嘘,哥哥,你就当不知道,你先出去吧。”

他真的快哭出来了,在这个世界上有一种死称之为“社死”,这辈子他不想再体验第二遍,

裴砚初没说话,他出门去倒热水,但脑海里全是苏云祈刚才可怜兮兮的样子,活像只淋了雨的小狗,恨不得把全身都缩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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