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身着,墙边的黑炭里举高,一张朴素的黑脸从乱糟的黑毯中露出,那老人家坐伏地上,见着雪雁笑得咧嘴。

“来哒。”

雪雁蹲坐她身前,左右看看婆婆,把雪兔放膝盖上,一言不发地抱住。

“有东西吃没撒?”婆婆咂摸着嘴。

雪雁腾身起来,不好意思道:“都,都给完了……”

婆婆又巴巴嘴,凑近一点问:“一块都没得吗?”

“没……水也没了……”

婆婆深深叹息,自我凄惨:“半截黄土的人想不到是饿死的,吃了一辈子的苦还要吃这种孽……”

“我,我现在就去找。”雪雁急忙起身。

一林建议:“部落大篝火那的挂肉有很多,碰碰运气也许还有。”

“好的,系统姐姐。”

熄灭篝火的地方反倒还尚存部落村民二十人左右在哀哭,在争吵,面红耳赤着开始推搡:“听他们的话有什么不好?你还想让村里人死多少!”

“贼骨头烂怂货,只要我还有一口气在就绝不会向他们低头!”

雪雁的手护着雪兔,绕过争吵拉扯的男人,走过呜咽嚎哭抱堆的妇人:“早上才刚刚喂了我的孩子,现在他就不在了……我该怎么办……”

“为什么要降下这样的天灾呐?我的孩子!”

“我都是为了保全部落,保下还能喘气的你们!族长已经死了,谁能拿主意……”

“呯!”一声空放的枪鸣声让在场所有人惊呆,纷纷看向朝天空举枪的唯冰。

“谁要降,我杀了谁。”随即便把枪头指向前一个说话的人,那人经历这样一场“浩劫”,怎么会不识得唯冰手里是什么。

他强装镇定:“你要做什么?你居然要杀你的族人!?”

“我说的不对吗!他们杀人的时候你连个影子都没有,现在站出来吓唬谁??”他身后的人连忙拉住劝:“别吵别吵,都别吵。”

之前的虎皮男同样幸存,他挡在唯冰身前去拿她的枪:“冰,还不至于,都是为了族人好,你收……”

“别碰我。”唯冰甩开他的手:“谁投降,我一块杀。”

她神情涣散疯狂,眼里却犀利不掩锋芒,直把眼刀插入面对的一伙人心虚的心里,看得人不由发颤。

“同胞死了,你们的愤怒呢?村子毁了巫庙砸了所有一切都没了!你们的血性到哪里去了!侵入者到底我都要杀,要服从他们我第一个就杀了你们,碎尸!”

“族人受过的罪,你们,还有外面的他们,一样都不会少!”

主张降的人被一番敲击震慑,他们当然想反抗,可只有十人能做什么?别忘了他们进犯村子的时候,全村人都还都在……

“我愿意听你的,为族人复仇。”一人抹眼,双手手心翻过来,跪伏弯腰向唯冰朝拜。

一人开了头,陆续也跟上其他人向她朝拜,连雪雁旁边哭泣的两名妇人也双手合十,苦着眉头忍住哀恸,闭眼朝拜。

对峙的人看场面如此,也歇了念头瘫坐地上。

唯冰鼓励大伙情绪后,便让他们养精蓄锐,天未明出发追击,扫除村周围的侵入者后,她还要带他们一举捣毁侵略者老巢。

雪雁旁听一愣,人们散去时依旧有一男性跟着唯冰走远,她便怯步不敢向前追过去找人。

“你找到食物了?”

雪雁摇头。

“那你去问问唯冰有没有,她有号召力,不比你一个人瞎找容易?”

雪雁这次没有中计:“唯冰姐姐旁边有人在,她忙,不要麻烦她了,我找其他人……也一样的。”

没救了。

“那你鼓起勇气找人要吃的以后,再顺便问人要伤药吧,你的唯冰姐姐受伤的,肩膀上。”

“什么时候,会不会严重?”

“你看看就知道了呀。”一林心里暗笑,可劲出馊主意。

唯冰看还有人跟着,回头皱眉:“你为什么还在?”

“想来看看你,你之前……都去哪了?我以为像你冲最前面的性子,已经……族长痛心下,放弃和剩下的族民一起躲避地窖……”

“他的头挂在你经常坐的了望台上……”他原本是劝唯冰不要去,可她独处一定会去高台散心。

唯冰眼中恍惚,在他看清脸色时先一步转身背对,沉慢着道:“不需要你跟着。”

“冰……”

“走开。”这次声音重且刻意。

虎皮男紧着她慢走的背影,似乎与平常没有二样。

唯冰不愧是族长的唯一血脉。

身后越近响起脚步,他转身见矮半头的村里少女,她也是幸存者吗?为什么之前没有看见呢?

雪雁喘着气,歪歪头绕过他去找唯冰。

虎皮男刚要伸手作拦,她怀里的雪兔蹲坐起来,警惕瞪他一举一动,一副“你过来我不咬死你”的神态。

“它怎么在你这,是要还给唯冰吗?我来替你给。”

雪雁退了两步摇头。

“唯冰现在谁也不见,你把它给我。”

雪兔吱呜两声,他正疑惑,雪雁抬头来看他,唇欲言又止。

雪兔在怀里冲她瞪眼,雪雁才开口:“她说,让你少管她。”

虎皮男:“!?”

雪雁一副为难样子又继续说:“吃干饭操碎心,她想说你很久了……”

虎皮男还想扳回面子:“是不是你故意编话骗我,兔子怎么会……”这个兔子好像真的会听懂人话??

接着雪雁的脸上红透,不敢再直着眼睛看他。

“又说什么了?”

“……没,没说什么…”

虎皮男瞅着她,怀疑中带着心虚。

“你能让我进去找找唯冰姐姐吗?我看完她就走。”

“她不想见人,别怪我没有提醒你。”

雪雁犹豫着点头。绕过黑枝丫的枯树,走近熏黑的高台,在下面四处转看没有找到人。

那就只在台上了。

她深吸一口气,终于舍得把雪兔放下:“我把草药给唯冰姐姐就来接你,”

“你还是把吃的给我,我带去婆婆那,你这一去要是被赶下来也没什么,要是被留住了,我和婆婆都得饿昏。”

“系统姐姐又在说奇怪的话,我只是把草药放下就走了。”

“你放嘛放,我给你计时数数,十分钟………你上去以后,我数到一百,你要是没回来我就不等你了。”一林蹲坐的后足在雪地打着拍子。

雪雁十分不解:“为什么姐姐要那么做?”

“你不懂一个兔子的无聊,快上去吧。”开玩笑,只是不想在这丧气的氛围里待久了。

她立在雪里看雪雁爬塔,突然是从她动作里面找到攀石的联系,从第三视角再看攀石身体的重心立足,又有新的体会。

没来及总结,人已经攀上去了。

“唉,一,二,三,四…………”

其实雪雁的手刚上高台,唯冰便慢慢转来看她一眼,又继续托着手上包裹的外衣眺望远处。

她泪少也难泄情绪,只是麻木地疼。

雪雁不敢说话,只是双手捧上药草要放入她余光里。

唯冰寻着药草,从她手臂看到她的脸上,肃穆:“谁让你来的?”

雪雁不禁吓得腿抖后撤。

“你是来问我为什么不放过那侵略种男孩的吗?”

雪雁摇头,用力摇头,稳住退到栏围的身体。

“那你为什么要来?”

她艰难开口:“药……要给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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