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太瞬间大怒:“你知不知道现在是什么境况,你怎么敢把银子花在她的身上?!”
“就是,家里都揭不开锅了,还不知道明日如何呢,你倒是出手大气。”
徐二婶阴阳怪气地挤兑完,目光不断地朝着徐璈的身上寻摸。
“一次能舍得花三两,你身上只怕还藏着不少钱吧?我就知道你们的长房的心思多,只怕剩下的也只想留着自己花用,压根就没想顾别人吧?”
许文秀急得要掉眼泪:“二弟妹,你怎么能这么说?”
“那银子是……”
“不管是哪儿来的,都该交到老太太的手里安置!”
徐二婶不甘示弱地说:“否则人人都像长房的似的,个个都私藏,这日子还怎么过?”
“我觉得二嫂说得在理。”
话少矜持的徐三婶挂着脸说:“家里中馈当是老太太掌管,银两进出也该有老太太做主。”
“夹私心允私藏,这可不合规矩。”
老太太和老爷子如出一辙的黑着脸不言声,可该说的也差不多都被剩下的人说完了。
徐璈带着嘲色扯了扯嘴角。
都这德行了,哪儿还有什么可管的中馈?
冠冕堂皇说这么多,无非就是怕自己吃亏罢了。
他淡淡道:“我出府的时候身上就带了一枚玉扣,今日是把玉扣卖了换了五十两银子。”
老爷子闻声皱眉:“是你爹给你求来的那枚玉扣?”
“是。”
“糊涂!”
老爷子终于说了句没那么偏心的话:“大师说你命格不好,那是你爹辛苦给你求来的,你怎么……”
“命格好的,怎么会给徐家招致如此大祸?”
徐二叔一针见血地说:“都这情形了,换了银子倒更实用些。”
“那剩下的银子呢?大夫都请了,剩下的总该拿出来了吧?”
众目睽睽下,又没分家,不拿出来不行。
可徐璈最后只拿出了四十两。
他在老太太不满的目光中说:“她的病不太好,得用药养着。”
老太太皱眉:“一个庶出的丫头,何至于如此金贵?”
“她就是庶出的,那也是我徐璈明媒正娶过门的发妻!”
徐璈一直在因为亲爹的罪名忍气吞声,可这次却罕见地冷了脸。
逼得寸步不让的众人见此默然止声。
徐璈呵了一声,冷冷地说:“徐家都这境况了,什么嫡庶之见想来也不适用了。”
“桑枝夏既然是嫁了我,那自然是该我护着她。”
“祖母若盼家中勉强可维持和睦,这样的话往后还是别说了,我听不得。”
徐璈难得的硬气,让人瞥见了当年世子爷纵马京都的狂傲,也让有不满的人脸色不好地闭上了嘀咕的嘴。
他是不声不响逆来顺受地忍了一道儿。
可这位爷自小性子就不多好,可不是个好说话的主儿。
心怀咒怨的人纷纷甩手回屋,徐璈面不改色地坐下开始试着生火熬药。
许文秀揽着两个小的,守着冒起青烟的药罐暗自啜泪,看着徐璈冷硬的侧脸哭得更是伤怀。
若不是侯爷犯下滔天大罪,徐璈何必受被人逼上脸的委屈?
水做的婆婆哭声依旧熟悉,空气中还散开了逐渐浓郁的苦涩药味。
东屋里,醒了半天的桑枝夏忍着浑身的酸疼眨了眨眼,看着透光的茅屋顶,心里唏嘘:别的不好说,但徐璈明显跟传闻中的不一样,人还怪好的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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