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
天色渐渐暗了下来。
安家老宅的院子里,安老婆子让大房的人,将满院子的白纸全部扔进土灶里烧了,而窗户上的红色字迹,也用水给打湿弄花了。
只是本就血红的字迹,被水打湿之后,反而晕染了一大片窗户,看起来更加瘆人了。
特别是墙上,还有一大片的红色墨汁。
安老婆子直接泼了两盆水,都没有把墙给冲洗干净,只能一点点的把染红的墙土给刮下来。
要不了多少功夫,那墙就变得坑坑洼洼的,简直丑的不行了。
安老婆子气得大骂,“都是贱人!到底是谁想咒我们安家!”
灶屋里。
张氏煮着一家子的吃食,今天她本就被吓得不轻,如今在听婆母这般大骂,心里就更加害怕了。
眼看天色越来越黑,张氏心里就开始发慌,嘴里也颤抖的念叨着。
“小叔子,我可没有害秀花啊,也没有害你的儿子闺女,你可千万别找我……千万别害我啊……”
而安兴盛和安家的四个孙子,也都挤在堂屋里,哪里都不敢去,就怕晚上又发生恐怖的事情。
唯独只有安老爷子,板着一张枯瘦的脸,手中拿着唯一一张留下来的白纸,看着那白纸红字出神。
这时。
安老婆子骂了半天,还是觉得生气,便走过来找安老爷子说道,“老头子,我看咱们家这事,多半是那贱皮子刘秀花搞的鬼!”
“她?”
安老爷子黑着一张脸,嫌恶的说道,“她就一个乡野泼妇,根本就不懂这些。”
“啥意思?她咋就不懂了?那你说咱们家闹的这档子事,到底是谁干的?总不能是那几个小的吧?”安老婆子不高兴的说道。
然而就见安老爷子甩了甩手中的纸张,嫌弃的看向安老婆子说道,“你个蠢妇!明明你以前,也带兴耀小子去镇上买过文房四宝,自然就该知道这纸张能有多贵。
可昨晚咱们家院子里的纸,那都是上等货,而且加起来至少好几百张,这得耗费多少银子,你有没有算过?
哼,就凭刘秀花一个寡妇,还带着四个小东西,他们绝对舍不得花这银子。”
安老婆子被骂了一个没脸,但她又确实想知道,到底是谁想害他们家,便赶紧问道,“老头子,你是不是知道什么?”
安老爷子眉头紧皱,脸色也阴沉的可怕,眼睛死死的盯着手里的纸张说道,“就怕是和儿子有仇的人,偷偷找上门了……”
“啊!!?”
安老婆子被吓得瞪大眼睛,差一点都站不稳了,瞬间就急的如同热锅上的蚂蚁,“这,这可不行啊,咱们儿子的秘密,可千万不能被人发现啊!”
下一秒,她又赶忙抓住安老爷子的手臂说道,“不行不行,老头子,这事咱们得赶紧告诉儿子才行,万一他被害了,那可就不好了!”
“行了!”
安老爷子嫌弃的甩开她的手,瞪着眼睛看向安老婆子说道,“你以为我不想告诉儿子这事?还不是你前段日子,天天想着给儿子送信,差点就让人给发现了,我早就给儿子写信了!”
“哎哟,那可咋办啊,我之前想着给儿子写信,也是因为太想儿子了,这都六年没见面,我这个当娘的……容易嘛我……”
安老婆子心里难受,差一点就要哭了出来。
她只要一想到,自己拉扯养大的儿子,好不容易当了大官,可她却不能跟着享福,心里就又急又难受。
再说了,她一个当娘的,不就给儿子写了几封信嘛,有什么大不了的?
要怪就只能怪,新的儿媳妇太小心眼,容不下她这个婆婆!
安老婆子越想越委屈,这还没和新儿媳妇见面,就已经开始讨厌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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