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是一年中秋老虎最厉害的时节,牢头们押着一串串犯人往林场深处走去,密林深处虽无炙热的光线,但犯人们摩肩接踵,林子又密,仍旧热得人喘不过气来。

林场在牢城郊外二十多里处,一路上皆是滚烫的泥沙,落下的汗滴在上头砸出一串滚烫的浓烟。枝头高处叠着数不清的蝉在吱吱的叫着,牢头们心上烦躁,落在犯人们身上的鞭子又急了起来。

“嘿,你这贼犯人!走快些!走快些!”

“快些走!今日的木头伐不完,谁都别想回去!”

这些都是发配边关的流犯,皆是大恶之徒,终身不得赦免,只看什么日子磨死在这牢城什么时候算完,所以牢头们动起手来更没有顾忌了。

特别是宫中交代的那位,就等着他什么时候两眼一闭,大家分钱,可那人命倒是忒硬了些。看着弱不禁风的短命鬼样子,楞是比谁都命长。

“说你呢!走快些!是不是昨晚老头没有把你伺候好啊?”

“哈哈哈哈哈哈”

牢头们手里的鞭子就没有停过,一鞭鞭朝着那副单薄的身子挥下,麻布所制的粗劣囚服早已成了破布,顺着鞭子落下的疾风,掀起一阵阵的碎屑和尘土,呛的人睁不开眼。

见他不做声,一位肥头大耳,吊着双死鱼眼的牢头儿作两步挪到他跟前,伸出只油腻腻的糙手死死捏住他下巴,调笑道:

“瞧,‘三文钱’居然还脸红了哈哈哈哈”

另一个状似矮脚虎的牢头儿也接话道:

“哪儿是什么不好意思?怕是昨夜又被老太监打了,啧,瞧瞧,当初天仙似的人物,怎么沦落到了这般田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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