惊雷落下,发出“轰隆”一声,电闪雷鸣。

忽如其来的雷光照出了洛慎狰狞暴怒的面孔,与过往的风轻云淡与优雅从容丝毫不沾边。

避子药?!

怎么能是避子药呢?!

这让一直以为自己的妻子对自己痴心不改的淮南王洛慎如何能接受??

哪怕他心中早已隐隐有些察觉,但当猜想得到验证,甚至是铁证时,无异于五雷轰顶。

“你还有什么可说的陆姎知?!是我诬陷了你不成!枉费我如此真心待你!你就是这般报答我的?你!”

洛慎直直指着她,气得浑身发抖,怒不可遏。

终于,陆氏有了动静。

只见她恍若听到了什么好笑的话,乐不可支地低声笑了起来,失了层层规矩的拘束,多了几分发自内心的畅快,甚至能见到她眼角笑出的泪珠。

这一笑,反倒是把洛慎弄懵了,反应过来后怒骂道:“你笑什么?!”

“笑什么?自然是你、满嘴可笑的谎话。”

陆氏恢复了平静,漫不经心回答道。

“谎话?!!”洛慎难以置信反问一句。

“唉,也许真的是真心话,只不过,王爷,那只是对您而言,”没等洛慎接着开口,陆氏便温婉地问道:“王爷,当做不清楚这件事不好吗?何必挑出来呢?”

洛慎傻了。

他怔在原地,望着眼前这个与他风雨无阻过了将近二十年的嫡妻,他感到了一股前所未有的陌生感,以至于那份暴怒都逐渐消散了。

明明眼前的夫人,他的王妃,还是一如既往着装华服,佩戴者价值不菲的首饰珠宝,乌云鬓发,贤良淑德。

可是她适才问话的语气却是洛慎从未听过的,含笑,遗憾,与微不可察的叹息。

待反应过来之后,便是更加不受控制的勃然大怒。

“陆氏你说什么?!”

不再是陆姎知,而是陆氏了。

“呵?洛怀成,你在不满意什么地方?是我哪里做得叫你失望了吗?我亦是为你诞下了嫡长子,后两年也生下了宛宛,你还要我做什么?你还要我怎样?!你若想要别的孩子,后院里的女人可多了想要你的孩子,你为何不去寻她们呢?”

“···你!不可理喻!”

陆氏一句接着一句的反问,与面容上丝毫不掩饰的讥讽,震得淮南王洛慎后退两步。

因为他心中清楚,他的王妃做得任何事都找不出差错来。

“洛怀成,你说你待我真心,但你可曾想过我怀胎十月的万般艰难、临盆时的痛彻心扉?那种疼痛深入心魂,我生他们时甚至怀疑自己会撑不下去。你呢?你可曾替我想过?”

“当然,我亦无怨无悔。但是,倘若我死在了临盆那日,那往后我的孩子该面对什么?是想除掉原配嫡出的继室?还是对原配嫡出漠不关心的继室?”

“呵,别用那种眼神看着我。你敢说你不会娶继室?哪怕你说了,我亦不会信。”

雨声滴滴答答,偶尔伴随着呱呱蛙鸣,共同谱写了夏日里婉转悦耳的曲子。

洛慎半合着唇瓣,嘴唇翕动,却吐不出一句话。

陆姎知所言皆是事实。

他作为淮南王,怎么可能不娶?再娶是必然的。

但是他又怎么会让继室苛刻他的孩子呢?!

“怎么?你若不是想说你不会让继室这么对我的孩子?哈哈哈,荒唐话,你怎么敢说得出口啊?”

“所以,我吃避子药又如何?我想活着何错之有?我想陪伴我的孩子们一辈子何错之有?”

“我凭什么再为了一个虚无缥缈的孩子,毁了我三个孩子的一生?!”

我怎么会让我的孩子,成为下一个······自己呢?

阿娘,您便是在诞下姎知时血崩离世的。

是以原谅姎知的自私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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