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手发着抖不敢放下,看着他慢慢脱掉冲锋衣外套,露出了里面的衬衣。原本应是平整的料子此刻已经皱得不忍直视,更触目惊心的是,后背左侧肩胛骨下的位置,衬衣上赫然有血迹呈现。

我真的慌了,惊呼出声,他用眼神让我立时闭了嘴,把焦虑的情绪生生吞进肚里。

“你等着,我背包里有消毒用品。”他的背包已不知所踪,而我在不远处草堆里翻到了我的背包,里面正好有我自己准备的东西。

“你能先把上衣脱了吗?”虽然不合时宜,但颤抖着说完这话,我的脸还是慢慢升温了,伴着控制不住的眼泪。他看了我一眼,叹了口气,缓缓说道:“医科大的是吧?处理伤口有没有经验?”

“有啊,我做过很多。”我擦擦泪,脱口而出。大学一毕业就在医院上班,这种基础的操作当然会。

等等,不对。现在的和清只是个医科大大二的学生,根本还没接触临床呢!

“哦,我是说我学过很多。我们老师教过消毒的基本原则,理论我还是会的。”好险,差点穿帮。但此话一出,感觉对方的眼神立时扫射过来。

“你你你现在也没其他办法啊,伤在后背你也自己处理不了,只能我来操刀,你你这时候不相信和医生,还能相信谁?”我吸着鼻子,再不敢迎接他吓人的目光,干脆闷着头就跳过去,使劲把他身体转回去,后背对着我。

眼下已无他法,他犹豫片刻还是慢慢脱掉了衬衣,伤口就这样暴露在了我眼前。看上去是浅表的皮外伤,总长不足5cm,深度不深,创面本身较干净,只是镶嵌在周围明显肿胀的巴掌大的淤青里,显得有点骇人。出血量不大,来自浅表血管,大部分印在了衬衣上,肉眼看已无活动性出血,这伤口明显是刚才接我时撞击大树所致。

“手别抖,要做就好好做。”他冷不丁的话令我消毒的动作反而越发不利索了。酒精触及伤口时他也只是微微肌肉震颤,全程非常配合。我一直以为他很瘦,结果这好看的背阔肌一看就是经常健身的,原来他是精瘦型的身材。有凉意入侵,我不敢再耽误,迅速消好毒,并用敷料给他贴好固定。

“你要不要吃颗镇痛药?我带了。”我协助他穿好衣服之后,又巴巴地掏出了包里的药盒。

“你包里还带了什么药?”他没回答我的问题,反而伸手向我要背包。我不解地递给他,看他一通翻找,拿出了瓶云南白药喷雾。

“把鞋脱了,还有袜子。”我愣住。

“还要说第二遍?”

“哦。”我听话地脱掉了两只鞋子。

对方明显一个极其无奈的表情:“你是笨蛋吗?你哪只脚受伤你不知道吗?”

这!我这才反应过来,原来他是要给我受伤的脚踝上药!我像个傻子一样一口气脱掉了两只鞋!

此刻我的脸应该已经彻底红透了,手忙脚乱穿好了左边鞋子,留下了受伤的右脚。

看上去只是稍有红肿,似乎问题不大。“要不我自己来吧,你受伤了不方便。”

“你不是准医生吗?从最开始受伤到现在,我不提,你是不准备处理了是吗?”这话说的,我不是刚才在帮你处理伤口吗?

再无多话,任凭他抓过我的脚,快速喷了药。他的手很凉,碰过我的地方却如烙铁一样。在这样的困顿环境下,我们之间好像在流动着什么似曾相识的情绪?还是只是我单方面的认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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