妆容完成的基础:一张好看的脸。
这样哪怕妆面脏的不行,也勉强能撑起来。
真的很累。
“我真的好累啊!”
有人同步喊出了顾夜宁脑内徘徊着的想法。
冬天的日照时间短,黑夜长,平均才睡了不到四个小时的练习生们在迷迷糊糊中又被挨个叫起来时,夜色依旧尽职尽责地在天空编织成一张暗色的细网。
负责叫他们的选管阿姨看起来能做所有人的妈妈,但丝毫没有怜惜和儿子同龄的年轻人的意思,叫人起床毫不含糊,必要时甚至还能用上工具。
不由让人想起大学时期的宿管阿姨。
他们在夜色里分散到各个化妆室化妆,坐在镜前继续睡得东倒西歪。
顾夜宁在自己即将歪倒的前一秒悚然惊醒,他撑着下沉的眼皮左右环顾,不知什么时候他隔壁的练习生已经换成了贺天心,对方的一头短发睡成了爆炸头,黑色背心松松垮垮挂在端平的肩头,身材有多好,脸就有多肿。
他没忍住笑出了声。恰巧面前桌上放了之前卫南星去超市买回来的黑咖啡,他把咖啡推了过去:“喝两口吧,你都要肿成猪头了。”
贺天心眯着眼应了一声,伸手接过来,把吸管怼进嘴里喝了两口。
“好苦。”他的脸皱成一团。
“黑咖啡能不苦吗?但是这东西能让你消肿。”顾夜宁忍俊不禁,化妆师开始给他上粉底了,他只能斜着眼从镜子里看贺天心,“今天凌晨你干什么去了,怎么变成这样?”
“备采完有点饿了,就和明烨他们几个搞了点泡面来吃,结果你也看到了。”贺天心倒是想得很开,“但是没关系,正式录制是晚上的事,我那时候早就消肿了。”
平心而论,顾夜宁不喜欢早上录制,但也并不喜欢晚上。
早上录制意味着前一天必须注意饮食,喝水和睡眠,否则容易水肿,被骂“发面”,但晚上录制,早早化完的妆可能斑驳出油不说,还面临着经历了一天蹉跎,到晚上整个人萎靡不振的糟糕状态。可如果在这之前抓紧时间睡一觉,则又有因为睡觉导致的水肿。
水肿和花妆在循环往复,此题无解。
“以后别吃了,你水肿体质,明烨又不是,这么一吃受罪的是你。”他最后也只是笑着提醒了一句。
然后感觉化森晚整理妆师的刷子在他脸上顿了顿。
顾夜宁睁开眼往镜子里看去:“……姐?”
女性化妆师努力收敛了表情,不让自己“嗑死我了”的表情做的太明显,表情呈现出一种奇怪的扭曲,旁边的贺天心替她问出了她想问的:“你知道明烨不水肿啊?”
那瞬间顾夜宁的大脑飞快地天人交战,秒速在“装营业”和“懒得营业”之间做出了选择:“我们毕竟以前一起参加过节目,那时候他青春期长身体,每天晚上吵着要吃东西。”
他选择了继续营业,装也要装得像,要知道节目组的工作人员里时不时会有人去网上爆料些有的没的,不做到镜头内外一致,很容易被批“双面人”,他上辈子就被这样骂过多次。
贺天心和女化妆师同时发出了“喔”的赞叹声,意味不明,然后佯装无事各自转过头去。
顾夜宁则继续盯着镜子里的自己,生怕化妆师一个失手,给他化个不合适的妆。他作为主题曲的c位,在这个舞台讨论度必定最高,一旦有一丁点失误就会被追着狙上一辈子——上辈子陈思燃表现得无可挑剔,但妆容假白配红色眼影,在论坛被骂出三千楼之高。
后来过了很久,提到他还有人说“那个主题曲丑到不行的c位”,几乎被钉在了耻辱柱上。甚至有人把没看《星2的锅也丢给陈思燃背,说“被他的丑劝退了”。
实话实说,陈思燃绝对称不上丑,不说在人群里,哪怕在圈子里亦是如此。
“姐,咱们妆不用化太浓。”
女化妆师拿出一盘红色眼影的时候,顾夜宁及时制止了她蠢蠢欲动的手:“这红色涂上去肯定像被打了一拳似的,不化也罢。”
余光一瞥旁边的贺天心,顾夜宁这次差点没直接从椅子上跳起来:“那个,他为什么也画红色眼影?……不,等一等,他长得不像是适合画腮红的样子吧!”
“他这个眼皮需要消肿……”
眼看着贺天心撑着微肿的眼皮一同看向自己,满脸懵懂无知的模样,顾夜宁算是彻底怕了。
“姐,要不你们给下面的人化,我们自己解决行吗?”那盘粉红色的小雏菊腮红涂在拽哥贺天心的脸上,他害怕明天贺天心就能被男性论坛骂出一千层的“娘炮”来,他比例庞大的女友粉会不会因为这种妆造跑路也很难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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