棠溪犰脸色越发难看起来。

他竟然连哥哥的一片衣角都碰不到。

“你不是我的对手,阿犰。”

棠溪城面色平淡的说着,仿佛在陈述一件再平常不过的事。

棠溪犰只觉得胸腔一阵翻涌,眼前的事物都开始恍惚起来。

“阿犰!”

他朦朦胧胧的似乎听到哥哥急切的叫了自己一声,随后自己猛然咳出一口鲜血来。

那没有什么神采的凤眸渐渐半合上了。

……

阿瑶简单把了把脉,暗自松了口气。

她还当有多严重,原来只是怒急攻心牵扯出旧疾罢了。

因为之前喝过一些她配制的药,棠溪犰这副身体强健了不少,没有那群老者说的那般夸张。

还是有办法调理救治的。

阿瑶一边暗自咋舌那群老者的愚昧和落后,一边将配置好的药材拿给下人们去厨房煎药了。

而棠溪城目光沉沉的盯着两人,一言未发,也不知在想些什么。

等到阿瑶正要将汤药端过去喂给棠溪犰时。。

棠溪城这才觉得有些不妥,便伸出手夺过阿瑶的药碗。

“我来喂药吧。”

刚说完,只听榻上忽然传来微弱的咳嗽声。

两人对视一眼,随即连忙走近了些。

只见榻上原本昏睡的人此刻已经醒了过来。

他不知从哪翻出来一个锋利的碎瓷片,此刻正费力的往脖子上靠过去。

阿瑶惊呼一声,着实被吓了一跳。

而身旁的棠溪城已经有了动作,只见他手臂一挥,那碎瓷片便飞出去了。

速度快的几乎只能看到残影。

“你不要命了?”

棠溪城脸色发沉,低沉的嗓音里难掩怒意。

榻上的人却自嘲般的一笑。

“我要命干什么呢?”

“我不过是一个废人,什么都做不了,还得拖累自己的哥哥,甚至还得麻烦阿瑶姑娘悉心照顾我,我活着有什么意思?”

棠溪犰说着,脸色灰败,没有一点求生的意志。

阿瑶闻言,心里不是滋味来。

她一边扶着棠溪犰,一边嘴里忍不住怪棠溪城。

“你明知道他身体孱弱又有伤在身,根本不是你的对手,又为何接下他的挑战?”

棠溪城有苦说不出,抿着唇久久没说话,脸色也不甚多好看。

棠溪犰暗暗观察着哥哥的神色,一边开始推据着阿瑶的搀扶,也不知是不是因为有伤在身的缘故,那力道轻飘飘的,竟然连阿瑶一介瘦弱的雌性都没能挣脱开。

“不怪哥哥,是我不好,我这副孱弱的身子不知道给哥哥带来了多少麻烦。”

“左右没多少时日可活,不如趁早做个了断。”

他说着,语气带了几分自暴自弃和可怜的意味。

阿瑶连忙安抚道,

“你的伤又不是治不好,说什么糊话?”

闻言,棠溪犰眸子一亮,“此话当真?”

阿瑶点点头,“我刚刚为你诊脉过,能治好,只是得调理一段时间。”

阿瑶的医术棠溪犰是见证过的,此刻他心里难掩惊喜。

这么说来,他便有机会和哥哥公平竞争,也有机会帮哥哥分担族内事务。

想到这里,他便捂着胸口咳了一阵,“我刚刚闻到有药的味道,是煎了药吗?”

阿瑶这才像想起来什么似的,“对,差点忘了,不过药应该凉了,我去热一下。”

她将棠溪犰扶上了榻,随后便端着药碗离去了。

见人走了,棠溪犰也不咳了。

对上哥哥那幽深的眸子,扯出了一抹笑容。

棠溪城哪还有什么不知道的,神色也淡了几分。

“说吧,你想说些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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