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乎是下意识的,江亦脑海里出现答案——

他不希望杨侑然喜欢jesse。

原因是什么?是jesse还不够好,jesse是外国人,和杨侑然一定有代沟;jesse不会做中餐,杨侑然会抱怨;jesse是荷兰籍,但有一定英国血统,所以具有脱发基因,杨侑然如果和jesse谈恋爱,会为了男朋友的头发操碎心的,现在或许还看不出,过个几年,等jesse三十岁后……基因的作用就会凸显出来;以及网上查到,jesse的父母养了一只吉娃娃犬,大狗和小狗不能混养,所以杨侑然的萨摩耶无法和jesse的父母居住在一起;陈教授喜欢外甥,不会愿意外甥常年生活在国外的,所以还是中国男生适合杨侑然……

江亦大概在一瞬间分析出100条原因,其中夹杂了那么一点,让他无法接受的东西。

但很快他就无法继续思考了。

因为杨侑然刚刚还只是贴着他的皮肤说话,现在已经真的咬他脖子了!

杨侑然侧头在他的脖颈上留下牙印,一只手还牵着他的领带,一只手顺着抚摸上去,抵达江亦的下颌,托着他的脸,眼神变得迷离而专注:“你回答一下,我不会给你很多秒的。”

江亦浑身紧绷,大脑宕机,在他像是吻又像是在蹭的动作下全身发麻而颤抖,反应迅速地在他用呼吸贴近嘴唇之前,伸出一只手掌挡在两人的脸之间,手心对外,手背朝内。

这个动作一出,杨侑然就停了下来。

江亦:“不能……这样。杨侑然,”他垂眸下来,眼神有些乱,漆黑如墨,“这是外面餐厅,公用盥洗室。”

杨侑然稍显难堪,清醒过来:“对不起。”他道歉,并很快松开他的领带,“我不该这样,我喝多了,希望你可以原谅我这样对你。”

杨侑然想进洗脸盆里用冷水浸泡一下脑袋——他怎么这么管不住自己!都分手了,还想跟前男友搞,还是在外面的公用卫生间!!没素质又很丢人,这真的让他无地自容!!

清醒的一瞬,杨侑然就低下头了。

但因为卫生间狭小,他实在没兴趣后退靠近马桶,脑袋就埋在江亦胸前。

江亦心跳过载,低头复杂地看着眼前毛茸茸的黑色脑袋,杨侑然头发十分柔顺,看着便手感一流,大概摸着会非常舒服。

江亦忍耐着,没有抬手,什么动作也没有。

然后哑声说:“没关系。”

杨侑然飞快地抬了下头,脸上还是很红,分不清是白葡萄酒的作用还是生理原因。

杨侑然决意要分一半的责任给前男友。

他盯着江亦露出锁骨的衬衫,被扯得乱七八糟的领带歪着,脖颈因为呼吸而脉搏剧烈跳动,伴随突如其来一下又一下的喉结滚动。

这代表江亦是觉得尴尬亦或者很渴。

杨侑然盯着半晌,说:“但这其实也不能完全怪我。”

江亦偏头,说:“什么?”

杨侑然:“你以前不太在我面前穿正装,这对我是一种制服诱惑。所以,不能怪我,你有一些责任。”

反正从他见江亦以来就没见过,原主见过没有他就不知道了,他措辞得很严谨。

但一本正经说出“对我是诱惑”这种话,让江亦呼吸凝滞了一小会儿。

江亦想推开他出去,但由于自己衣衫不整,没好意思,就在拥挤中重新系领带,一边系一边用不稳的音色道:“这家餐厅有着装要求。”

“是这样吗?”杨侑然想起来了,“哦,难怪你特意提醒我,穿正式一些。那我们可以常来吗。”

江亦不知道他什么意思,干脆没接话,飞快地系领带,但越急躁越容易出错,怎么都系不好,手指都缠绕打结了。

杨侑然伸手:“我来吧,你是不是不会打啊,真是手笨。”他帮助江亦,江亦说了句不用,杨侑然已经上手,因为想避免和他皮肤接触,江亦飞快地把手抬了起来。

杨侑然虽然在娱乐圈深居简出,但大小红毯还是去过不少,晚宴也得参加,正装怎么穿,领带怎么系,他都很熟悉。

因此动作很快地帮他系好,接着注意到:“你扣子崩了一颗。去哪儿了?衣服里么?”

他拉着江亦的衣领子看,被江亦阻止:“不、不用找了,就这样吧。”

江亦勉强平复激烈的心情起伏,感觉自己着装没有那么奇怪了,他伸手捋平整了西服外套,背着手打开门锁。出去时,正好撞上进来的jesse。

“……”江亦飞快地把门拉上,没让杨侑然跟出来,并喊了一声:“jesse!”

正感到奇怪的杨侑然马上不敢吱声并抬手锁上了门——

jesse:“evan?你也在卫生间么,roy说他进来了……”

江亦顿了几秒钟,回答:“他有些酒精不耐受,还有些过敏,我刚刚……安慰了他一下。”

光听声音,就觉得江亦这个人似乎不擅长撒谎。

jesse:“竟然是这样,我不该点葡萄酒的。”他说,“不过evan,你是不是也过敏了,你的脸看起来非常红……还有脖子。这是你们的家族遗传病吗?”

jesse误以为两人是亲兄弟了。

江亦说:“我……我也有一些,过敏,对,心悸。”他站在洗手台前,低着头,耳朵红得可怕,显然还没从刚刚的状况里出来。他整理自己的呼吸频率,但已经完全错乱了!

江亦双手反复冲洗着从水龙头流泻而出的冷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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