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啊。”然后就继续慢慢悠悠地嚼着肉干,看山看云,不时喝口水。

一刻钟。

两刻钟。

小半个时辰过去了。

“还请大秦仙使快些。”一个乌孙翎侯开口催促。

大秦仙使收回看远山的视线,不急不缓道:“如你们所见,正在收拾拔营呢。只是吃穿住用的东西太多,扎营、拔营都麻烦得很,哪里是说走就能走的呢?”

有另一个翎侯却道:“无妨,慢慢来。”

然后得到先前催促的翎侯,不满地瞪视。

大秦仙使继续看山看草又看云。

一刻钟。

两刻钟。

又小半个时辰过去了。

拔个营耗费了差不多一个时辰,磨磨叽叽的!

这都日中了!

就在乌孙翎侯四个都快等不下去时,终于:“仙使,拔营完毕。”

“那就走吧。”岁月静好的大秦仙使,从毯席上站起身。

却半晌没挪腿。

在急性的一个乌孙翎侯开口催促前,赧然道:“腿脚麻了。”

最终在方岩的搀扶下,又在扶苏的助力下,才终于骑

上马背。

“诸位久等,还请前面带路。”

“驾!”乌孙翎侯在前带路,一万乌孙骑兵松散地将两千八百大秦黑骑包围着前进。

因为拖拖拉拉太久,把乌孙翎侯们等得急了,说走直接转头就走,扫都没扫一眼大秦驻扎过的营地,是否留下记号信息之类。

以为之后就是急速飞驰,转瞬便抵达乌孙王庭了?

那必然不能够的。

大秦仙使一身繁复华服,根本不能像胡服那样方便骑马,骑着马也不能全速奔跑,只能驱马小跑。

而且在骑马一刻钟后,就停下歇息了。

“本使不擅骑马,磨得腿疼,颠得腰疼,容本使稍缓片刻。”

他也不下马歇息,而是勒停马儿,站在原地缓一缓。

#他都没下马就苦苦支撑着在马背上缓缓,他已经很努力了!#

然后这一缓就是小半刻钟。

在乌孙翎侯越来越焦躁的神情下,坚强地重新驱马前进。

乌孙翎侯们:他们是不是太苛刻了?毕竟大秦仙使看上去身娇体弱,骑马奔驰确实难为他了。

然后他们很快就为自己的通情达理而恨不得自扇嘴巴!

因为一刻钟后,大秦仙使他又停下歇息了!

小半刻钟后,重新出发。

一刻钟后,再次停下。

“大秦仙使,你能否快些!都日跌时刻了,再不快些,天黑都赶不到王庭!”

大秦仙使他很委屈:“你们不知道,本使就只能走这么快!不然你们以为,我们为何走了六七日,都没走出乌孙地界啊!”

乌孙翎侯们:他们还真知道,因为走得慢,还时常迷路辨不清方向。

周邈就是赌乌孙人既然都不知道邻居月氏已灭,那就更不可能知道他们之前的行进速度。

这时的交通不便,信息闭塞,也不是说说而已。

果然,他赌对了。

乌孙或许尾随监视过他们几日了,但更多的前情却并不知道。

……

等到达乌孙王庭时,已经黄昏时分。

季秋九月的黄昏,天色已经开始昏暗。

同是游牧部族,乌

孙王庭与月氏王庭大同小异,都是一大片帐篷区域,外面是分割圈起来,关着牛羊的牧场。

大秦仙使率领三千精骑到达,天色却已晚,入睡的时候了,不应再交际见客。

而且看大秦仙使那被颠得快散架的模样,恐怕坐都坐不住了。

于是一个乌孙翎侯在去禀报过乌孙昆弥后,就带领大秦仙使到指定地盘扎营歇息。

三千大秦精骑,与乌孙王庭的三万骑兵相比,数目上劣势明显,没有胜算。

但若偷袭,也能制造出不小的麻烦。

而且说是赴宴作客,便没有把客人的兵马剿了兵械、牵走马匹的道理。

所以这安顿扎营的位置,距离王帐不能近,怕袭杀昆弥。也不能远到王庭外几里地去,不然一溜烟就跑了。

最终安排在帐篷区组成的王庭外围。

向内是成片的帐篷,且是乌孙勇士们集中的地块,向外还有巡逻警戒的乌孙勇士。

这安排可说是思虑周全。

大秦仙使:啊对对对!

然后当晚月黑风高时,大秦的营地中就溜出去两个人影,外围巡逻警戒的乌孙勇士毫无所觉。

半个时辰后,又悄无声息地返回。

其实也不怪乌孙不谨慎,草原上多野狼,黑夜中又不辨方向,一两个人谁能在夜晚的草原上行走呢?

若是骑马,十人以上结伴同行,勉强还能在夜晚的草原过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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