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一亮,她和往常一样,起来洗漱化妆,准备去公司上班。

不过,她今天上班的心情有点忐忑,因为她完全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去面对段祁州。

母亲翁美芯嫁给段祁州的父亲段秋明后,她好不容易收拾好自己的感情,可昨晚,她还是失去了该有的理智,又对段祁州心动了。

这是列车脱轨的前兆,稍有不慎,也许就要落得车毁人亡。

她绝对不能再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

阮明月刚到公司,就被告知,段祁州下午飞悉尼。

原来,他上次悉尼的行程没有结束,是提前回来的,这次是去收尾。

也好,段祁州去出差了,她就可以不用见到他,暂时缓一缓那尴尬的情绪了。

下午,阮明月收到了沈佳姿的信息。

沈佳姿问她什么时候去取她的医保卡,阮明月这才想起来,之前住院的医保卡还放在沈佳姿那里,一直没去取。

“明天吧。”阮明月说。

“明日复明日,阮秘书,我看你的拖延症也挺严重的。这样吧,我今天休息,我等下买点火锅料去你那里吃火锅,顺便把你的医保卡带过去。”

“今天我那里可能吃不了火锅。”

“怎么啦?”

阮明月把昨天有变态邻居潜进她家里的事情告诉了沈佳姿。

“什么?还有这么恶心的事情?”沈佳姿也是觉得后怕,“那真是多亏了段祁州了,否则你就惨了。”

“是的。”

“既然这样,那我更应该去你那里陪陪你了,你下班了给我打电话,我过去找你。”

阮明月见沈佳姿执意要来,就没有推拒。

下班后,阮明月和沈佳姿在地铁站汇合,沈佳姿给阮明月买了她最喜欢的西街拿破仑。

“这个很难买的,你还特地去排队了吗?”阮明月感动。

她很喜欢吃那一家的香蕉拿破仑,但是,她懒得去排队,所以一年也难得能吃上一回。

“这不特地买来抚慰一下你受到惊吓的心灵么。”

“谢谢姐妹。”阮明月揽住了沈佳姿来了一个爱的贴贴。

“滚滚滚,少来。”

两人下了地铁后步行回家,一进门,两个人都惊呆了。

“阮明月,你确定这里是你家?”

阮明月低头看了眼手里的钥匙:“我的备用钥匙能进门,应该是我家没错啊。”

“那怎么和上次来完全不一样了。”

客厅的沙发茶几都已经按照先前的风格换新了,阮明月那些缝缝补补的凳子也都不见了,地板上还给铺上了一看就价值不菲的地毯。

“等等,我再看看。”

阮明月走进卧室。

卧室也是大变样,原先的小床换成了更宽敞的双人床,上头的四件套也是崭新的,之前那个被费新耀“污染”过的旧衣柜也消失了,换上了更漂亮更现代化的新衣柜。

“你的衣服还在吗?”沈佳姿随口问了句。

阮明月赶紧过去,打开了衣柜的门。

她原先那些旧衣服都不在了,现在挂在衣柜里的,都是按照她先前旧衣服的牌子和尺寸重新买了一批一模一样的新款……等于说,费新耀有可能触碰过的东西,段祁州命人直接给她全换掉了。

“你家这是来了有钞能力的田螺姑娘吗?”沈佳姿感慨,“这还是我认识的那个小破屋吗?你这地毯,我不换鞋都不敢下脚,总觉得它是我踩不起的样子。”

“我打个电话问一下。”

阮明月走到窗边,拨通了段祁州的电话。

段祁州刚落地悉尼,还在去酒店的路上。

“有事?”他的声音难掩舟车劳顿的疲惫。

“你怎么把我的家弄成这样子?”

“这样子?什么样子?”

“就……”阮明月一时不知道该怎么表达,斟酌了会儿才说:“就很贵的样子。”

“是么?等我回来看看。”

给阮明月换家具这件事,段祁州是安排别人做的,他只大概说了要求,至于成品是什么样子,他也没有看到过。

“段总,我先说好,你让人给我里面弄得这么贵气,我可支付不起家具费用的。”这些东西加起来,少说也得几十万。

阮明月作为总裁秘书虽然收入还可以,但这笔钱已经超出了她可以承受的范围。

“谁说要收你钱?”

“那我也不能白要吧?”

“那下个月开始,从你工资里扣。”

“什么!从我工资里扣?段总,天地良心,我给你我家的钥匙,可不是要你讹我钱的。我们打工人赚点钱不容易,你不能这么对我。”

段祁州靠在车后座上,揉着眉心笑起来:“既不能这样,也不能那样,那你说,怎么样才好?”

“我不说。”阮明月彻底摆烂了。

在花钱和选择被恶心之间,她宁愿选择继续使用被费新耀躲过的衣柜。

洗洗就能搞定的事情,何必搞得这么铺张浪费。

段祁州果然是个不知人间疾苦的大少爷。

“好了,也没说要你给钱,就当是我给员工改善住宿环境了。”段祁州说。

“好嘞,那就谢谢段总了。”

阮明月可不敢再清高了,此时此刻,不花钱才是最重要的。

“段总,那你忙,我就不打扰你了。”阮明月说着要挂,那头的段祁州却喊了声:“等等。”

阮明月屏住了呼吸,想着他可别出尔反尔。

“后来做噩梦了吗?”段祁州低沉有磁性的声音从听筒那头传过来。

阮明月好不容易忘掉了昨晚在酒店发生的那一幕,随着他这句问话,昨晚的记忆瞬间又涌上了心头。

“记住我现在做的事,以后就算做噩梦也只梦到我。”这是他昨晚对她说的话。

联系此时此刻的问题,她是不是可以理解为,他其实想问的是:“后来,你梦见我了吗?”

不不不,这太暧昧了。

段祁州应该不是这个意思。

“没有,我后来就没睡着。”阮明月说。

“失眠了?”

“嗯。”

“因为我?”

“不是。”

“那是因为什么?”

“段总你很闲吗?员工失眠的原因都要打听。”阮明月觉得燥热,欲盖弥彰的轻咳了声,“谢谢段总给我改善住宿环境,我以后一定会努力工作的,没什么事我就挂了,再见。”

她一口气说完,挂了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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