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说,李庚令王忠北上佯攻拓跋建英,背地南下取了西平州,见拓跋赫昶逃回灵州,遂率兵围攻,不曾想多日攻取不下,遂唤众人商议。

李庚道:“我大军围攻灵州已有数日,不见城破,徒增伤亡、空费粮饷,众将有何妙计?”

帐下众人议论纷纷,此时一人站起,李庚看去,乃是李礼。

“回禀义父,孩儿愿率五百精兵,趁夜爬上城墙,杀了守城士兵,打开城门。”

此时,王通亦站起,道:“回禀秦王殿下,末将愿遣五百精兵,深夜掘土,夜遁灵州城。”

帐下众人两两相望,李庚见无人献计,遂令两人分头行之。

李礼、王通领命告退。

李礼率兵行至灵州城下,不料灵州城却早有准备。

原是拓跋赫昶败退灵州后,内心惶恐,怕拓跋建英怪罪。不敢出兵迎敌。见城中粮草丰足,遂下令全城死守,不得出城,又怕秦军夜袭,只得夜间添了三倍兵马。

是夜,李礼率兵于夜色中靠近城墙,正准备攀登。此时,突见城上火起,城墙上突然涌出众多守卫。李礼见状,知道敌军早有准备,正欲后退,不料城墙上突然弓弩齐射,五百士兵,顿时死伤过半,李礼赶忙下令撤兵,回至营寨将此事告知王通,望王通早有提防。

不想,王通此行亦不容乐观。原是,拓跋赫昶见秦军果然夜袭,遂将三倍守城兵马增加到五倍。

次日深夜,由于李礼先前提醒,王通见东城守卫较少,遂率兵于城东百米处开始挖掘隧道。然城墙坚固,士兵费尽九牛二虎之力亦无法将其挖开。此时,城上的守卫发现城下掘土,亮起火把,开始投掷巨木、滚石,不少士兵皆被砸伤。王通见势不妙,只好下令撤退,怏怏而回。

回至西平州,李礼、王通俱言此事。

李庚闻之大怒,“这小小灵州城,竟如此难啃。”

遂令两人退下,唤李智前来。

“义父深夜唤智儿前来,可有要事。”

李庚叹气道:“我军围攻灵州,数日不下。李礼、王通夜袭不成,智儿可有妙计?”

“回禀义父,孩儿认为,此时应暂缓攻取灵州。”

李庚道:“我等耗费时日,损兵折将,如何暂缓?”

“孩儿方才夜观天象,十日后定有大雨,待天明时,我军差人堰住各处水口,再预备船筏、收拾水具即可。”

李智又道:“灵州位于黄河下游,待黄河水上涨,我军趁势决黄河之水放之,士兵乘船筏,顺流而下,则灵州可得,此时只待天时也。”

李庚闻之大喜。

次日天明,李庚下令:令王通率军堰住各处水口,令李智率兵砍伐树木、预备船筏,令李礼率军后撤二十里下寨。众人领命告退。

灵州城内,拓跋赫昶见秦兵后撤二十里下寨,以为秦军久攻不下,定是无计可施。遂率兵出城,于城东、城西、城南处下了三座大寨拒敌,以图久计。

探马见此,赶忙报知,李庚闻之,遂问李智。

“义父勿忧,拓跋赫昶敢出城下寨,如此甚好。”

李庚面露疑色。

李智道:“若拓跋赫昶久居城中,纵使水大,不易取之,今拓跋赫昶出城下寨,又无屏障,徒折兵马耳。”

李庚闻之大喜。

十日后,果然天下大雨,连绵不止。守将之将韩涛见之,顿感不妙,忙拜见拓跋赫昶。

“如今大雨连绵,灵州城地势偏低,秦军此时于上游预备船筏,倘若黄河之水上涨,我军则危矣,还望将军宜早为计。”

“灵州城高,无妨。”

“若黄河之水泛滥,城中必然水涨,士兵定惧水淹城,不敢力战。”

拓跋赫昶闻之,怒道:“汝敢乱我军心乎?再敢多言立斩。”

韩涛闻之,怏怏而回。

是夜,狂风大作,雨下不止,李庚下令掘开堰口,放水淹城,又下令大军趁势乘坐船筏,顺流而下。

众人掘开堰口,顿时水势滔天,黄河上密密麻麻全是战筏,战筏上尽是秦兵。

拓跋赫昶此时营中睡得正酣,突然听得万马奔腾,号角吹响。拓跋赫昶大惊,赶忙更衣,出帐上马,见四面八方,大水骤至,此时,三军大乱,随波逐流。拓跋赫昶赶忙下令,令三军移至高处。

比及天明,李庚率军乘船而来,摇旗击鼓、大声呐喊。拓跋赫昶见状,不敢迎敌,只好夺得小船,一手持枪,一手持棹。奋力划到灵州城中,比及入城,三军淹死者不计其数,苟活者皆降,拓跋赫昶懊悔不已。

灵州城周围,白浪滔天,水势甚大,城河水满、城垣浸塌。拓跋赫昶赶忙令士兵搬砖担土,士兵皆言填塞不住。

拓跋赫昶赶忙唤众人前来,商议对策。

拓跋赫昶叹气道:“昔日,我不听韩涛将军之言,乃至如此,是我一意孤行,害得众将士如此。”

言毕,欲拔剑自刎。

守将韩涛慌忙跪下,道:“今日之危,非城主之过,实乃秦军狡诈也。如今水势汹涌、天神难救,我军可趁敌军未至,乘船夜走,此处离兴庆府不远,虽然失城,尚可全身。城主乃拓跋主上族亲,昔日有功,主上定不怪罪。我等待回至兴庆府,另谋他算。”

拓跋赫昶闻之哭道:“先失西平州,再失灵州,两城尽失,愧对主上,纵使是族亲,亦有何颜面面对列祖列宗?”

言毕,又欲拔剑自刎。

众人见之赶忙跪下拉住。

韩涛道:“当年我军被逼得割地求和、年年朝贡,甚是耻辱。如今,在主上带领下州城十数座,兵多将广、粮草丰足。将军,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啊。”

众人皆言:“韩将军所言甚是,还望三思啊!”

拓跋赫昶见众人如此,眼下无计,只好收了佩剑,依了众人。

秦军大寨议事帐中。

李庚道:“黄河之水淹了灵州城三日,奈何不见西夏士兵弃城而逃?再过些时日,倘若水势渐退,如何是好?”

李智道:“义父多虑了,若灵州是座孤城,必然如此。然灵州城距兴庆府甚近,必然潜逃。义父可令探马密切关注,提前布防。”

李庚闻之,吩咐李礼如此如此。

李礼领命告退。

是夜,果见拓跋赫昶潜逃。探马见拓跋赫昶撤掉北城门守卫,偷开北城门,赶忙报知李礼。李礼闻之,赶忙率兵前去拦截。

拓跋赫昶撤掉北城门守卫,令其打开北城门。守卫打开城门,四处望之,不见一兵一卒,赶忙报知拓跋赫昶。

拓跋赫昶闻之大喜,赶忙令守卫大开北城门,率军乘船出行,拓跋赫昶出城后,急奔兴庆府,行军三里,只见前方火光四起,早有大军在此等候,为首一员大将乃李礼也。

“拓跋小儿,我等奉秦王将令,在此等候多时了,何不速速投降?”

此时守城士兵前来相告,言:将军走后,秦兵率军攻城,城中三军无首,此时灵州城已失。

拓跋赫昶顿时瘫倒在地,此时一声马嘶声传来,拓跋赫昶回头,却见王通率军断其后路。拓跋赫昶见状,羞愧难当,遂拔剑自刎,余者见之,皆弃兵而降。

李礼、王通见拓跋赫昶已死,遂提着拓跋赫昶头颅,押着投降士兵,率军返回灵州城。

李庚见拓跋赫昶已死,余者皆降,遂下令犒赏三军,三军将士感激不尽。

李庚自占领灵州城后,令士兵搬砖担土,修复城墙,旬日之内,水势渐退。

自李庚夺得灵州城后,西夏士兵人人惶恐,无不惊骇。拓跋建英闻知病情愈加严重,亲卫见之赶忙去请军医。

李庚见时机成熟,遂向李智问计。

“我军占领灵州,距兴庆府一步之遥,当如何取之?早日攻占,早日班师回府。”

“回禀义父,此刻时机未到,不可慌忙出兵兴庆府?”

“缘何如此?”

“兴庆府北上仍有定州为援,东部仍有夏、盐、银、绥等数座城池。我大军征战数月,此刻不宜出兵,应当休整军队,联合晋王同时出兵,先拿下东部四城。”

“我等领旨攻打西夏,晋王如何肯出兵?”

“西夏东部四城,半数曾为晋王封地,只是晋王北上拒蒙,且西夏兵马不深入晋地。如此两座小城晋王不以为意,若我军将四城皆予晋王又该如何?”

见李庚沉思,李智又道:“普天之下莫非王土,我秦地自足尚可,不宜扩张领土,以防圣上猜忌。今将东部四城作顺水人情,晋王必定出兵。我军当图兴庆府,此功亦不小也。”

“依智儿看,应联合晋军先取哪座城池?”

“孩儿认为,银、绥两座小城,地处晋地封地边界,不足为虑,义父联合晋王出兵,绕过银、绥两座城池,大军直逼夏州城,若夏州城失,银、绥两座城池如探囊取物也,待夏、银、绥三座州城尽得,盐州城孤立无援,必然投降?”

“此次谁可为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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