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峻见状,感怀不已。

“好生府中等候,本世子不日便回,不必似小媳妇似的。”

众女闻之,皆不言语,唯初霁眼中噙泪。

言毕,李峻径往秦王府灵堂。捻了一炷香,叩了三个头。

“孩儿出行,母亲不必牵挂,孩儿立志日后承袭,还望母亲保佑。”

言毕,径往李庚书房。

行至书房,李峻问道:“父亲在否?”

书房中无人回应,李峻正要再开口,只见房门打开。李峻视之,乃管家李福。

“老爷言,若世子出行,不必辞行,且去。”

李峻闻之,不知父亲为何不见,遂整理衣襟,对着书房叩了三个头。

待李峻走后,李福走进书房。

“老爷,世子殿下已去。”

“你说,本王是否严厉?孩儿远去不曾相见。”

“老爷有情有义,若见到世子殿下定然不舍,故避而不见。”

李庚叹道:“这世间哪有为父母者不心疼子女。”

“老爷所言甚是,世子殿下日后定然知晓。”

“但愿如此吧。”

李庚又道:“本王有一事需李福去办。”

“老爷请言。”

李庚遂附耳如此如此。

李福闻之告退。

李峻行至府外,早有仆人牵马等候,府外丫鬟、书童皆来相送。

“尔等不必相送,且回吧。”

言毕,翻身上马,一路向北。众人见李峻远去,陆续回府。

李峻行至长安街,见长安街早市甚是热闹,放在先前,定要游赏一番,唯恐被人认出,遂马不停蹄,出了城门,守城将士见是世子殿下,自不敢拦。

这长安街繁华,但愿日后可远离战火喧嚣,长此依旧。

李峻出了城门回头看了一眼,径往北去。

行至五十余里。只见一处松坡冷淡,竹径清幽。野花盈路香,杂树遮扉长。竹响惊飞林梦雀,晖斜冷落水行鸥。烟霞含润,苔藓助青。乔松栖野鹤,衰柳语山莺。池里锦鲤迷花色,石上青苔记雨痕。

李峻见此地风景甚好,遂下马驻足。李峻且行且观,且赏且停。

忽一背柴樵夫迎面走来。

“老伯,此地唤作何处?”李峻拱手问道。

樵夫见李峻衣着华丽,如此谦恭,定是书香门第。

“小哥儿不是此地人儿?”

“回老伯,晚辈欲前往福泽山,路过此地,见此处风景甚好,遂停马驻足。”

樵夫闻之道:“此地名唤平阳冈,因此地人迹罕至,故知人甚少。”

“多谢老伯。”

见李峻转身欲走,樵夫赶忙拦住。

“见小哥衣着,定是大户人家,此去福泽山,仍有五十余里地,小哥奈何只身前往,不见有下人跟随。”

“晚辈骑马,一个时辰便到,无须下人。”

“老伯还有何事?”

“懒汉见小哥知书达理,想必是读书人家。”

“晚辈早年读过私塾,识些字,科举落榜,仍是秀才身。”

“小哥儿身材修长,又不曾携带兵器。这平阳冈虽景色优美,然多强人出没。”

李峻闻之疑惑。

“晚辈常闻,秦地在秦王管理下治理有方,此处又离秦王府不远,奈何有强人出没?”

樵夫闻之,笑道:“小哥儿不知,天子脚下仍有行窃之人,何况秦地乎?”

李峻闻之暗忖:这秦地当真不是太平之地?

“此处官员不出兵管理?”

“自古以来,官匪一家,这平阳县历来如此。小哥儿且原路返回,多唤几人前行。”

“既如此,晚辈多谢老伯提醒。”

言毕,从怀中取出二两银子,递予樵夫。

“公子哥儿,这可使不得。”

“若无老伯提醒,晚辈定遭强人,些许银两,但收无妨。”

樵夫闻之,遂收下银两,连连道谢。

李峻辞别樵夫,上马前行。

行至二里地,忽见一枯木横放路上,约有二丈长短。

李峻见状暗忖:这青天白日,当真有强人?

正思间,只见树后走出二人,李峻望去,只见一个生得矮小,黑瘦面皮,手拿砍刀。一个生得强壮,浓眉大眼,手提长棍。

看到二人如此模样,李峻内心不禁一笑,这强人如此打扮,想来必是生意不好。

思毕,李峻翻身下马,正欲开口。

那强壮强人道:“此路是我开,此树是我栽,要想从此过……”

“留下买路财?这光天化日、朗朗乾坤,如此目无王法?”

李峻打断那强壮强人言语。

“老子就是王法,留下买路财,保你平安。”

“没钱。”

“当真没钱?”

“若早些时日,尚有几文,前些日子见有乞丐便施舍了。”

“大哥,这是个善人,还是放了让他吧。”

“这话你也信?看这人衣着,定是个有钱人,即使没钱,这套衣服也值些银两,休要与他废话。”

矮小强人道:“老子再问你一遍,到底有钱没钱?”

“没有!”

言毕,两人走上前来。

见两人上前,李峻活动活动手腕,卷了卷袖子。

矮小强人道:“你看身后是啥?”

“雕虫小技,还想吸引……”

只听“嘭”的一声,不知何物砸中后脑,李峻只觉两眼漆黑,便昏倒过去。

二强人见状,赶忙把李峻驮起,连同马匹一并牵走。

是夜,李峻苏醒,只觉后脑隐隐作痛,环视四周,皆是平民百姓常用之物,此时躺在床上,回忆白日之事。

突然,房门推开,只见一女子端盆水来。

李峻见此女眉未画而翠,唇不点而红,脸若鹅卵,眼同桃花。虽身着粗麻布衣,却难掩身量苗条。

见李峻醒来,将木盆置于桌上。

“公子醒了?”

“此为何地?”李峻问道。

“此地为平阳县。”

“汝系何人?”

“小女名唤余姚,系此地百姓,先前道上剪径之人,是小女的两位哥哥,名唤余大、余二。”

“先前打我之人是谁?”

“正是小女。”

李峻闻之诧异:这小女子还真是有胆有识。

李峻瞥了眼身旁的包袱,打开不见财物丢失。

“既是劫财,为何原封未动?”

“小女以为公子是富商之子,未想到身份显贵。”

言毕,从怀中取出金牌,上面刻有篆体阳文“秦”字,李峻看去,正是自己金牌。

“你还识字?”

“识得几个。”

“你可知,我为何人?”

“小女不知。”

李峻闻之暗忖:此间不可透露真实身份。

“我乃秦王府门客,深受秦王重视,故赐此金牌。”

余姚闻之,赶忙跪下道:“小女不知,还望公子恕罪。”

李峻闻之喝道:“若无此令牌,定为尔等所害。”

“小女虽误入歧途,不曾害人,只索取财物,并未伤人性命。”

言毕,余姚哭了起来。

“我且问你,有手有脚为何做此勾当?”

余姚哭道:“但凡好过,谁可愿意于光天化日之下顶风作案?”

“如此说来,你还有冤情?”

“小女本是此处百姓,虽过得清苦,仍有两亩良田。日夜耕作,尚可果腹。不想此地知县强行收买,小女实无活路。”

“你先起来吧。”

余姚闻之起身。

正欲再问,忽见房门“嘭”的一声打开。

正是:

世子出行福泽山,半途止步把景观。

平阳冈上遭剪径,似有冤情在此间。

欲知那开门者何人,且看下文分解。

本章已完 m.3q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