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说,李峻上山寻罗教头未果,遂在这山底酒肆住了几日,欲明早上山,听到屋外响声,遂披衣出来,见红拂在此,遂聊了半夜。次日醒时已是午时,赶忙洗漱、吃了饭食便往山上走去,不想院门紧闭,李峻见有人对弈,便过去观看。

只见,对弈者皆鬓发皆白老者,一年逾花甲,身穿白衣,一年近古稀,身穿青衣。

李峻上前作了个揖。

“小生李峻,见过两位前辈。”

那白衣老者抬头瞥了一眼李峻,继续同那青衣老者继续下棋。

李峻见状,又道了声:“小生路过此地寻访罗教头,前辈可曾知晓踪迹。”

这两老者犹如双耳充豆,继续下棋,李峻见状又不好再喊,暗忖道:此间时候尚早,不如一边观棋一边等候。遂蹲在旁边观棋。

此局白衣老者执白子,青衣老者执黑子。黑子渐成虎势,只是白子雏龙尚未成型,黑子步步紧逼,白子处处防守。黑子去二四,白子去一三。

此时黑子虎势已成,白衣老者赶忙围堵。突然,黑衣老者一招猛虎下山去四三,白衣老者见状,执子半天不见落下,棋盘上青衣老者胜白衣老者六子。白衣老者见无力回天,正要弃子认输。

李峻突然开口道:“平六二。”

白衣老者闻之,见此处可行,赶忙落子,此招名为拽虎尾,为一手险棋,白子虽有喘息之机,若一着不慎满盘皆输,青衣老者见状,脸生愠色,瞥了一眼李峻,继续落子。

黑衣老者看向棋盘,欲吃掉虎尾之子,白衣老者见状赶忙落子援救。好在这白衣老者棋艺高超,十几手之间,渐渐挽回局势,又落了几手,此时棋盘上龙虎之势皆成。

突然,黑子一招入八六,咬住龙身,白子一招去七三,扼制虎头。两人落子熟思,丝毫不给对方可乘之机。青衣老者先前正要赢得此局,此时局面旗鼓相当,心生闷气,落子愈下愈快。反观白衣老者却气定神闲。

两人又下了几手,此时龙形缠住虎身,黑子奄奄一息,青衣老者,一着不慎,为白衣老者吃掉五子,黑子赶忙挽救,却棋差半招,正要认输。

李峻又开口道:“入七三。”

青衣老者闻之,看向棋盘,赶忙落子,此招名为猛虎抬头,虎身被缠,虎头可动。又下了几手,白子放弃虎身,转攻虎头,又下了几手,双方落子数不相伯仲。

白衣老者见稳赢局势,渐渐持平,虽有不悦,因先前李峻提醒一手,遂忍着怒气。

又下了几手,只见双方落子数持平,皆无子可下,已为和局。

白衣老者道:“墨兄,此局已和,无须再下。”

青衣老者闻之,笑道:“好在薛兄高抬贵手,不然此局定是老夫输了。”

白衣老者闻之,抚须笑道:“想我二人对弈数十载,今日之局可谓精彩。”

青衣老者闻之,亦抚须大笑。

李峻闻之暗忖:这局哪里精彩了,昔日同婉儿下棋,可比这精彩多了,虽然自己每局必输,好在婉儿总是故意让子。

“黑子去二九,遏制龙喉,白子输。白子入二七,拔掉虎牙,黑子输。黑子去七九,虽胜半子,然下一手无处落子,又是平局。”

两老者闻之,赶忙看向棋盘,果然如此。

“小兄弟棋艺,果然登峰造极。”

李峻闻之暗忖:本世子可是琴棋书画、诗词歌赋样样精通,又想到对方为老者,此间不可做作。

“前辈谬赞了,当局者迷旁观者清而已。”

两老者闻之,相继大笑。

“小兄弟此间作甚?”

李峻闻之,赶忙道:“小生欲访罗教头,竹舍院门紧闭,不知前辈可曾知晓罗教头踪迹。”

青衣老者闻之摇头,问起白衣老者。

“昨日此时见罗教头院中武枪,今日未曾相见。”

李峻闻之暗忖:早知如此,不如早一日前来。

“不知小兄弟可否赏脸,指点一二?”

“不敢不敢,晚辈才疏学浅,不敢指点,先前侥幸而已。”

遂辞别老者,行至朝阳居门外坐等,自己是来拜师学艺的,哪有功夫下棋?

老者见李峻走远,遂重开一局,继续对弈。

“此局不可同上局,不可受他人指点。”

白衣老者闻之大笑,随即同青衣老者抓子猜先。

李峻行至朝阳居门前,忽而坐下托腮,忽而站起远眺,坐立不安,从午间等到傍晚,从日中等到日落,仍不见罗教头归来。

此时,两老者对弈结束,从李峻身前路过,李峻此时正在打盹,闻有脚步声,赶忙起身,见是先前对弈老者,赶忙作了个揖。

“前辈去往何处?”

“对弈疲乏,回家歇脚,小兄弟不妨同老夫一同前去,夜间饮酒,探讨棋艺。”

“小生还要此间等候罗教头,不便叨扰,承蒙前辈好意。”

“既如此,小兄弟自便。”

言毕,抚须而去。

此时,李峻腹中饥饿,遂吃起干粮,忽而一阵冷风吹过,李峻打了个寒颤,赶忙裹了裹衣服,穿起厚衣。

李峻又等了两个时辰,甚是无聊。此时夜色已深,又下起小雨,李峻站起远眺,只见竹影方遮花色暗,莺音微衬雨声明。雨虽微寒无碍赏,花难永丽有何怜。

李峻望了良久,不见罗教头归来,继而坐等。

又过了半个时辰,只见霜痕上花木,月色入院围,仍不见罗教头归来。

此时李峻厚衣湿了大半,若继续坐等,明日必然生疾。

思毕,李峻站起,拍了拍身上霜雾,回头看了眼朝阳居,径直下山。

待李峻走远后,罗婵问道:“爹爹今日,为何还不相见?”

“刘备请孔明出山,凡三往乃见,这秦世子不也才来了两次么?如何相见?”

罗婵闻之笑道:“这世子是鱼儿,爹爹可不是水。”

言毕,罗婵转身走开。

“什么鱼儿,水的。”

罗绍才反应过来,骂道:“你这死丫头。”

再回头时,却见罗婵早已走远。

是夜,李峻下山行至酒肆。此时已是子时,酒肆中的灯还亮着。只见红拂灯下看着册子,李峻走近看去,原是账簿。

“老板娘深夜为何不睡。”

红拂闻声吓了一跳,回头见是李峻。

“客官走路咋没声音,着实吓着奴家了。”

李峻闻之,赶忙赔礼。

“客官不是上山寻罗教头了么?”

李峻闻之却叹了口气。

“莫非今日罗教头不在?”

李峻点头应允。

此时,红拂借着灯光见李峻身上湿了大片,赶忙用手拍打,又端了壶热茶给李峻倒了一碗。

“客官喝些热茶暖暖身子吧。”

“多谢老板娘。”

李峻端起茶碗,放在嘴边吹了一口,一饮而尽,红拂见状,又倒了一碗。

“无须老板娘亲自倒茶,只是三更天了,老板娘何事忙碌。”

红拂笑道:“今早起得晚,此时不困,眼看月底,核对下账簿,过会儿便回去。”

“老板娘真是辛苦。”

言毕,正欲回房。

“今日有位姑娘来寻客官,唤作余什么,一时想不起来。”

“是余姚姑娘吧。”

“对,是她。”

“余姑娘来此作甚?”

“奴家不知,余姑娘也并未言语,见客官不在,说过几日再来。”

“多谢老板娘。”

“客官客气了,早些睡吧。”

“夜间寒冷,老板娘也许早些睡。”

红拂闻之一笑。

言毕,李峻见转身回房。

次日,李峻睡到午初才醒,见时候不早,欲赶忙起身洗漱,不曾想一阵头疼,又接连打了几个喷嚏。

李峻暗忖:定是昨夜着凉,受了风寒。

思毕,遂赶忙穿上衣服,向酒肆走去。

行至酒肆又打了几个喷嚏,红拂见李峻脸色不好,定是昨夜伤风受寒。赶忙让小二吩咐后厨做碗姜汤,又摸了摸李峻额头。

“好在不曾发热,奴家已吩咐后厨,做碗姜汤,客官喝了暖暖身子,少许工夫便好,客官先坐会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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