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长生叹息道,

“可惜啊,往往一个朝代能走多远,从开国皇帝起,基本注定了!”

“后代皇帝的皇位都是继承来的,本就倚仗文武大臣的拥趸,那时再想大动权贵利益,已是千难万难,若继续一意孤行,一个不小心糊里糊涂早逝在宫里也不稀奇。”

朱标拱手,

“那我大明如今正是变革最佳契机,还请贤弟解惑。”

陆长生拱手回礼,

“陆某对儒生们说,孔圣人之言,随着时代发展,也会有很多错漏,毕竟圣人非神人,看不穿时光长河。”

“老朱却是个特别爱操心的主,将诸般制度写入皇明祖训,比如这藩王制度,卫所屯田制度等等……”

“在当下,或许看不出弊端,甚至还有一定好处,可放到后面朝代让他们坚定执行,与拿着绳子勒住了子孙的手脚无异。”

“若非永乐大帝腾空而起,大明哪有可能坚持两百多年,怕是败的更快!”

一群皇子再度变成小鹌鹑,瑟瑟发抖,还得是你陆长生勇!

马皇后死死抓住朱元璋袖袍,生怕一松手,朱重八就要将这后生嘎了!

这后生是真不怕死啊…

朱元璋并没有想象中的暴怒,不服气道,

“咱的祖制里就没好的了?”

“有,可陛下啊,您总不能指望插完一茬秧苗,就能吃数代人吧?”

马皇后被逗乐了,

“你这后生………….”

朱元璋老脸一红,岔开话题道,

“跟咱说说这永乐大帝是咱的几世孙。”

朱棣再喷一口茶水……

朱元璋双目圆瞪,

“老四,咋地,你都喷几回了?”

朱棣想死的心都有了,转头一脸哀求地望着陆长生,眼中写着:

你忍心看我血溅当场不成?

陆长生也是头疼,这问题终究绕不过去,记忆里的太子朱标死于背疽,而他建立长生医院,这背疽终归能治好,

从心而论,朱标为人极好,总不能见死不救吧?

可朱标好好的,那永乐大帝怎么办?

“老朱,我好难啊!”

陆长生也算摆烂一回,满是颓然,朝椅背瘫软四肢。

朱元璋吹胡子瞪眼,

“怕甚,你小子连大明亡国,叫咱自烧祖训,这般大逆不道之言都讲了,还有什么不能说的。”

吃瓜皇子们一脸期待,居然还有这小子为难的话题?

陆长生苦思良久

“老朱,我说个诸位都知道的典故,您先听个乐呵。”

朱元璋点头。

“话说那李隆基,前面励精图治,把大堂推向了新高度,可就是活的太长。”

“晚年昏聩,才有了那安史之乱,足足死了三千万百姓啊!”

“老朱您想想,皇帝他其实也就是个职业,操劳国事半生,大好河山却看不到几眼。”

“尤其是后世皇帝,几乎长于深宫妇人之手,究其一生也难有机会出门。”

“且先不论这后世皇帝没见过人间冷暖,如何治国,先说这皇帝太老容易办糊涂事的话题。”

“为何不早早禅位,一方面可亲眼去瞧—瞧一手治理的天下,再者若新君有不妥之处,还能指点一二。”

朱元璋若有所思。

陆长生继续蛊惑道,

“当太皇有什么不好,只要选出来的皇帝是好皇帝,那必然首重孝道,如此太皇又何必担心自己的安危与自由?”

“就像世家大族选族长一般。”

“如此一用一备,对江山社稷,对万民,那都是百利啊!”

“何必非等到驾崩后呢,诸位不见如始皇帝那等雄才大略,一样被算计改了诏书?”

“纵然陛下您,到了老年,不也被骗的个声名大损!”

“啊!”

马皇后惊呼,随即以手捂住失态。

朱元璋正思考禅位制度的合理性,冷不丁得知自己居然晚年被骗的声名大损,先是愕然,随即勃然大怒,

“谁?是谁?!”

一众皇子齐齐怒不可遏,声名大损几个意思?

从陆长生口中说出来,无非是被后世人唾骂了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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