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长年便和燕姓外门弟子吃住在一起。
这几年随着自己出落得越来越水灵,从小陪自己练功的燕墨,偶尔不经意间对视时,居然出现了躲闪之色。
师兄弟聚在一起时,不论是练武还是商讨要事,燕墨也时常有意无意间瞟向自己。
云珊只能佯装不知,因为她更喜欢燕临一些。
与燕临的关系亲近,始于那年接到宗门安排的破境任务。
大师兄燕墨恰巧闭关,燕临便主动请缨,不远千里陪自己去了趟戎国。
途中二人数次遇险,一度遭到了戎国数名咒师的联手追杀。
不过凭借燕临的机警,屡屡化险为夷。
在此期间,两人的心也越走越近,还互赠了定情信物,桌上的那块残玉便是其中之一。
回到山门后,云珊一度拒绝了宗门安排的联姻,惹得大长老极不高兴,几个月都没肯见她。
恍惚间,云珊又想起小时候练功经常偷懒,结果替自己打掩护的燕墨也受到连累。
两人一同在云潭受罚的画面历历在目,恍若昨日。
不知道沉浸在回忆里多久,云珊将眼光落在了桌上的半截残玉,依稀可见上面的“临珊”二字。
这方玉佩,正是途经戎国的玉山所得。
自己和燕临在山脚的一座集市上,请匠人雕琢好,云珊便亲手将其挂在燕临的腰间,然后就调皮地跑开了。
凭燕临在后面如何追喊,自己都不曾回头。
直到两人跑累了,一起躺在城外的山坡上,听着燕临师兄,讲述着他如何从一名见习门徒开始,历经各种危险,一步步成为云宗七杰的往事。
那个明媚的下午,是她此生从未有过,也不敢再奢求的美梦。
怔怔地望着那块“临”字仅剩一半的残玉,原本柔美的脸庞,逐渐凝固成一座散发着寒意的雕像。
“临哥,大师兄,你们的仇,我云珊此生不报,誓不入轮回。”
说罢,云珊掏出一把精美的匕首,切下自己一缕秀发,用信纸裹起置于烛焰之上,亲手点燃。
直到火焰灼烧到玉指,云珊也未曾皱眉。
而比此时烛光更盛的,是她原本顾盼盼神飞的美眸中,迸发出的点点寒光。
看着残信烧为灰烬,云珊掀起左臂衣袖,用匕首在雪白如玉的胳膊上,一笔一划地刻下“陆”“觉”二字。
寂静的深夜里,随着匕首划开皮肉的声音,滴落在桌上的鲜血,绽放成一朵朵鲜艳的红梅。
窗外的云默心,将这一切,都看在眼底。
这个叫陆觉的家伙,等云顶之会顺利结束,于公于私,他一定要亲手诛杀,以消外孙女心头之恨!
一想到报仇,突然一道闪电划破云默心的脑海。
这一次反常的事件,难道是衡门已经察觉,燕云宗跟七年前衡门那次内乱有关?
既然对方对本宗外门弟子毫不留情,,那件筹谋已久,足以改变南天大陆二百年格局的事,必须提前启动了。
想到这里,云默心的眼中,一抹凶煞之光闪过。
周国衡门,趁你病要你命,这近百年积攒下的新仇旧恨,该算总账了。
我燕云宗定要用陆觉的人头,祭奠那三人的灵位!
看着烛焰愣神的陆觉,突然不由自主打了一个寒颤,紧接着连打几个喷嚏。
这大夏天的,不可能冻着啊。
看来是自己最近得罪了什么人。
此时传来两声敲门声,只见笑出皱纹的父亲轻轻推门进来,手上端着一碗热腾腾的炸酱面。
入夜已深,但朔风城的南门,罕见地并未关闭,也宁静得出奇。
而一名儒生模样的青年,正在军士们尊敬的注视下,快步走出城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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