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一早,安比槐亲自来了破败的院落。

自称从前一心忙于公务,受柳氏蒙蔽,害夫人受苦。

现查明柳氏奴大欺主,将其伏诛,特来接夫人回正院打理府中事务。

林秀自然痛快应下,还连连保证,定会担当起主母的责任,不叫老爷为家事操心。

夫妻俩统一口径,对外宣称管家安福勾结歹人入府作恶,不慎伤了柳姨娘性命。

林氏掌家的第一件事就是让萧姨娘找来人牙子,在安比槐的默许下,将府中不老实的奴仆全部发卖。

安陵容趁着新添奴仆的时机,给自己要了两个有本事的丫鬟,十五岁的宝鹊擅医,十四岁的宝鸽擅厨。

跟着她们一起发卖的家人自然也跟着进府,林氏掌握着所有人的卖身契,不怕两人不忠心。

有安比槐在后面撑腰,府里人办事效率出奇的高。

安陵容从正院的东厢房醒来时,还觉得有些不真实。

“小姐,今日要去庙里上香,您是否起身?”

等在外间的宝鹊压低声音询问。

“宝鹊,什么时辰了?”

“回小姐,卯时刚过。”

去寺庙烧香要赶早,安陵容在两人的服侍下很快收拾妥当。

正房的桌子上已经摆上了早膳,林氏坐在上首笑眯眯的看着她进门。

萧姨娘满脸带笑的站在林氏的后面,伺候两人用膳。

林氏采买奴仆时,也给萧姨娘分了一个伶俐的小丫鬟。可她不习惯,仍旧日日跟在林氏的后面,准备随时为主母分忧。

任凭林氏磨破了嘴皮子,萧姨娘都笑呵呵地说要伺候夫人一辈子。

这不一得知安比槐外出公干,就早早的来了正院请安。

林氏心疼安陵容即将入京,盯着她吃了一碗小米枸杞粥和一份清汤鸡丝面才摆手。

临走前还吩咐宝鸽。

“将枣泥山药糕带上,给小姐路上垫垫肚子。”

安陵容笑着道谢。

母亲总觉得十多年的后院生活苦了唯一的女儿,一朝掌家,恨不得将所有的好东西搬到她的房里。

其中最明显的就在吃和穿上,好似要将她这些年没享受到的东西补回来。

两刻钟后,林氏带着一行人出了大门。

外面停着两辆马车,安陵容跟着母亲走向靠前的那辆马车。

站在矮凳前的林秀看着往后走的萧姨娘,柔声道。

“萧姨娘,这辆车宽裕,你也过来吧。”

“夫人,妾晓得您体恤我。可大小姐即将离家,您和她说些体己话,我就暂时不去伺候了。”

没有孩子的萧姨娘一直把安陵容当作自己的女儿,她出身农家,比不上秀才家的小姐见多识广。一心盼望夫人能多教一些东西给小姐傍身,省得往后日子艰难。

萧姨娘不懂什么大道理,却是知道皇帝老爷的后院可比县丞府吓人的多。

林秀没有强求,在安陵容的搀扶下进入了马车。

服下健体丸没几天,林氏头上的夹杂的白发已经变成了青丝,眼角的皱纹也几乎看不见,更不用说还能治疗的眼疾。

旁人,包括林氏自己都认为是重掌管家权让她一扫从前的郁气,心宽体自健。

安陵容为母亲高兴的同时,心头也浮上了一丝忧愁。

她没有可用的人手,暂时还不能下狠手对付安比槐,只能让他吃些小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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