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边怒火不怒火的裴和是不知道了,总之她睁眼时正躺在空空的一张木床上,坚硬的床板硌得她哪哪儿都是痛的,好在脑袋下面枕了个背包,倒不至于伤到脑袋。

“这是……?”揉着酸痛的太阳穴坐起来,裴和皱着眉环视着周遭的环境。

房间里唯一的光亮来源是正对面的一扇窗,原本就是黄昏的霞光又被纸窗户透过一层,越发削弱了它的色彩,落到地上时只剩下微弱单薄的一点光。

裴和起身下床绕了一圈,才发现这像是个女儿家的闺房。

“可哪有这么干净的闺房?”她从空空如也的梳妆台边上走过,指尖划过,连灰尘都没沾上半点,“更像是个新屋子呢。”

拉开梳妆台的抽屉,一个接着一个都是空的,再转头看向自己刚才躺的架子床,崭新的木架上雕的是团龙卧凤,漆面上还若隐若现着油光,显然是才做好没多久。

另一边的红木大衣柜雕刻着同款的形状,原本应该同样崭新干净的黄铜拉手上却有着不太寻常的痕迹。

裴和走近,从包里掏出手电筒对着圆环照过去。

“好像是……血迹?”她伸手比对了一下痕迹,“应该是有人手上沾着血来拉了这个环,所以沾上了血印,看这个颜色应该有些日子了。”

说完,她抬头看向眼前这个比她高多了的红木衣柜,里边塞进一个人简直绰绰有余。

就在直播间以为裴和会等另外两个傻小子回来再一起开柜子的时候,她毫不犹豫地拉开了另一边的柜门,然后往后边一跳。

手电筒照上去的瞬间,柜子里吊着的一个脑袋缓缓转动,垂落到柜子底面的黑发跟着绕圈,露出来一张青紫色的脸,眼球凸出,双唇干裂殷红,已经看不出是男是女。

仔细一看,原来还有半边身子,只是从腰腹部的位置被不整齐地撕裂,还有肠子与不明物体遗留在身边。

“救,救我。”看到裴和的瞬间,这个东西的嘴一张一合,声音像腐朽的木头车轮子在吱呀吱呀地扭动。

裴和皱着眉又往后退了一步,“好恶心。”满满都是嫌弃,却听不出半点恐惧的意思。

这时候床边的石门忽然动了一下,顾北和安文宣从里边出来,边咳边往外走。

“我的妈呀全是灰,我鼻炎都要犯了。”顾北用手在鼻子边上扇动着空气,“结果找了半天只有几张看不懂的图,该不会是调虎离山吧?”

安文宣把手里的羊皮图纸卷起来,也咳了两声,“应该不会吧……”抬眼就看到裴和站在衣柜前站着,“裴老师?是你醒了吗?”

“不是我醒了难道是鬼醒了吗?”裴和扭头没好气地瞪了两个人一眼,“你们倒是好悠闲,两个人搭伙去外面转悠,放着我一个老年人昏倒在这个陌生的地方。”

两人一听到这对视了一眼,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心虚。

这话说得不假,主要是刚才有机关引诱着他们进石室,一时谁也没想到要留个人守在裴和身边。

“得亏这也就是演个节目,要是真出去探险了,我没死都是命大。”裴和冷笑一声,“赶紧过来看看这是什么认不认识!”

大概是因为裴和的语气过于理所应当,而她本人又没有表现出来任何的恐惧,顾北和安文宣根本就不会想到裴和站在这半天看的是衣柜里的一个,哦不是,半个死尸。

所以等两个人屁颠颠走到裴和身边顺着手电筒的方向看过去时,房间里顿时爆发出两道一前一后的惊叫声。

“叫什么叫,我耳朵都要被震裂开了!”裴和一手一个,硬是推着两个小屁孩往前到了衣柜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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