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小觑,不可小觑,”尾山永志重复了两句,接着说道:“老师,这次的中文考试,考到乙等的都非常少,绝大部分都是丙等。”
“是的,这么多年来,能够精通中文的学生确实非常非常少。”荒尾野叹息着。
日本人几乎不可能精通中文,但像母语人士一样说日文的中国人却不计其数。民国时期,很多留学到日本的中国人,不用几年时间,就能将日文说的纯熟无比,而留学中国的日本人,就算呆上一辈子,也总有蛛丝马迹能听出并非母语。
因为日文中除了片假名之外的汉字,除了发音和中文不同,意思大概还是相同的,但日本人学中文却没有这个便利条件。如果说中国人学日语的难度是10,日本人学中文的难度至少是100,包括但不限于语法、发音和阅读。
“这种人才,其实行动能力已经不重要了,我们也不需要他行动,只要能安稳的在对方那里长期潜伏,就已经非常的有价值了。”尾山永志分析道。
“但他的射击、格斗能力同样很强,”荒野尾指着桌上的成绩单说道,“但现在有一个问题,就是如何让他一心一意的为帝国效力。”
“为帝国效力,难道不应该是天经地义的事情吗?难道,他之前有什么叛逆行为?”尾山永志惊讶的问。
在日本国内,很少能看到对天皇和帝国不忠的个人,充其量也只是对国家的政策有些微词而已,至于明目张胆的反对天皇,别说是在当今,就是在历史上也没有见过。
“倒也不是,但他是孤儿,没有任何亲人,这就很难办了。”荒尾野皱了皱眉头。
“这个不是问题,就在基地,为他娶妻、生子。”尾山永志很直接的给出了答案,但马上又露出狐疑之色,看着荒尾野问道:
“老师,您前段时间,不是派香子去做这件事了吗?”
“你也发现了,不过好像没什么效果,这个中本俊对香子没什么兴趣。”荒尾野笑道。
“不过班上的其他学生都被香子迷的七荤八素。”尾山永志也笑了起来。
“所以,实在不行,就下点药吧!”荒尾野搓搓手,“这件事,你来安排。”
.......
顾行健当然不知道,一项针对他的“桃色阴谋”正在展开,他现在心里担忧的是,荒尾野要将他留多久,万一像那个教中文的尾山永志一样,那可就糟糕了,旅顺口这个几乎全是日本人的地方,他可真的是呆够了。但辗转反侧一整夜,顾行健也没想到什么对策,看来,只能静观其变了。
不过这段时间,尾山永志却经常来找顾行健,培训班结业,下一期的人还没招满,两个人都成了闲人,再加上荒尾野的保镖兼司机赤羽康仁,三个人经常凑到一起,骑着那台28年产的马自达三轮摩托,绕着整个基地和海岸线打转。
经常凑到一起,难免就会聊起一些日本国内的话题,顾行健没想到的是,尾山永志和赤羽康仁两个,居然十分关心民生疾苦,是两个不折不扣的“愤怒青年”——当然这也与他们的出身有关,试想,如果不是出身低下,谁又会来关东军特高课接受如此残酷的训练。
这一日,三个人又凑到一起,坐在海岸线的礁石上,东望大海,一边饮酒一边闲聊。
谈起上半年刚刚发生的“二二六兵变”,身为兵变支持者的尾山永志和赤羽康仁越说越是激愤,对上层贵族的愤恨溢于言表,说着说着,也不知道是谁带头,就唱起了那首著名的《昭和维新の歌》:
汨羅(べきら)の渕(ふち)に波騒ぎ
巫山(ふざん)の雲は乱れ飛ぶ
汨罗渊水乱拍波,群云翻涌巫山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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