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传嗣追上曹虎,策马绕到前方挡住他的去路怒目而视。

“少将军也脱险了?真是万幸。”曹虎对他的怒火视而不见。

“你这怂包!空有一身本领竟贪生怕死抛弃同伴!”刘传嗣怒吼着握紧了大刀。

见他有火并之意,曹虎却丝毫不怵,毕竟论武艺自己远高于他。于是收敛笑容问道:“审时度势不是你们为将之道吗?就算合我们三人之力也不是那两个鞑子对手,少将军难道想撇下刘总兵去昭忠祠?”

“可是…”

曹虎环顾四周满是积雪的树林和山崖,于是不容分说道:“如今不知身在何处…天色不早,我们先找个地方落脚再一同回辽都吧。”

刘传嗣一来有伤二来已是精疲力尽,只得忍着伤痛跟曹虎向南而行。

辽东深秋夜晚寒风凛冽滴水成冰,他们冒着寒气一路小心翼翼,终于在入夜时分找到了一处村寨,遂决定进村投宿一晚。

曹虎带着刘传嗣进村,发现这里的房屋大都废弃日久,显得破败不堪,仅有寥寥几户还透着点人气。

他们敲开了其中一户人家的门,出来的是个白发苍苍,穿着满是补丁麻布棉服的老汉。见到二人的打扮,他吓得就要关门,却被刘传嗣一只手抵住。

老汉无奈央告:“二位官爷,我们家实在是拿不出什么东西了,求你们高抬贵手到别家去收捐吧…”

刘传嗣笑道:“老丈,俺们是来投宿的。”

“投宿?”老汉听他口音不像辽人,正想拒绝见他们都带着兵器,刘传嗣又是虎背熊腰之辈,只得勉强应允。

二人将马在避风处栓好,随老汉进屋来到一间简陋狭小的房间。这里似乎许久没人住过,炕上的破棉被发出一股霉味,炕桌也落满了灰尘。

见曹虎露出嫌弃之色,老汉战战兢兢地说:“官爷莫嫌弃,这是我儿的房间。他被征去当兵一年多了,故此没有整理过。”

“不碍事,有个落脚之处就好,另外我们投宿之事切莫说与外人知道。”曹虎拿出一锭五两的银子塞到他手里,“这算房钱,帮我们生个火再弄点热食。”

老汉露出怀疑自己是否在梦中的表情,犹豫半天才壮起胆颤抖着伸手接过,千恩万谢地给炕生了火后,跑到灶台安排去了。

“老曹,看不出你还蛮大方的,这可是大头兵三个多月的饷银啊。”刘传嗣虽对曹虎心存芥蒂,见他对老者慷慨大方,语气也就缓和了下来,只是称呼从公公变成了老曹。

曹虎并不接他的话茬,只是对着昏暗的灯火若有所思。刘传嗣以为他在生自己的气,于是打圆场道:“老曹,俺是粗人说话不过脑的,你可别计较。”

“少将军误会了。”曹虎回过神来,“我私自借兵想捉黎北雁,就是那个白衣刺客,谁想他有人接应弄得损兵折将,义父法度甚严,如今都不知道回去如何向他交代。”

“你也是立功心切,钱公公是个老好人,谅也不会太为难你。”

“老好人…”曹虎摇头苦笑,这时老汉端来了两碗高粱野菜粥放在炕桌上,刘传嗣凑近一看,稀薄的汤水隐约照出自己的脸。

老汉连忙道歉:“官爷,家里没啥粮食了,明天一早我就去邻村买些好的招待二位。”

“不打紧。”曹虎拿起筷子碗吃了起来。刘传嗣干脆端碗喝了起来,喉咙被野菜噎得生疼。

突然,曹虎瞥见一个的女娃正把门帘扒开一条缝怯生生地望着他们,一时心血来潮轻轻招手引她近前抱到炕上。只见女娃大约五六岁,面色苍白身材瘦小,也是一身破旧棉袄,只有两只水灵的大眼睛死死地盯着曹虎吃剩的野菜粥。

“想吃?”曹虎问道。

老汉急忙训斥女娃:“叶儿不要没规律,那是官爷的饭。”

“无妨,吃吧。”曹虎把碗推到她面前,女娃看了看他,端起碗大口喝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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