烟雨朦胧。

江南多烟雨,晚风动离情。

微风细雨的街道上,青石上一道道斑驳的纹路,那是留下了岁月的痕迹。

观城谯楼上,挂着红彤彤的灯笼,甚是喜庆。

“来来来!!”

“喝完这一杯,还有一杯。”

“再喝完这一杯,还有三杯!”

一名锦衣公子喝的红光满面,手里的酒杯还一直未停。

“好!世子海量!”

“今日世子生辰,我等再敬世子一杯,愿世子年年有今日,岁岁有今朝!”

锦衣公子的七八名好友,纷纷端起酒杯,又是一阵痛饮。

“哈哈哈,痛快。”

锦衣公子畅快一笑,大手一挥,“接着奏乐,接着舞!”

立时,

早就待命的侍女们行动起来,或抚琴,或吹笙,或伴舞。

几名公子怀里搂着佳人,听着曲,赏着舞,好不快哉。

倏地,

一道尽显杀伐的笛声划破天际。

锦衣公子眉头一皱,谯楼上的气氛立时顿住。

“诶!那个混蛋,谁让你在这吹笛的,赶紧滚!”

一名世家公子将半个身子探出栏杆,在下方墙角看到一个吹着笛子的身影,立时一顿呵斥。

只是,笛声始终未听。

世家公子抓起一只盏,下意识就要砸下去,不过却被锦衣公子拦住。

“今日本世子生辰,不宜见血。”

说完,又补充道:“明日再弄死他。”

“去将他带上来,本世子突然想听笛了。”

“是。”

不久,一名手持竹竿的瞎子就被侍卫带了上来。

锦衣公子一行人见居然是个瞎子,嘴角立时扯出一个轻蔑的笑。

“瞎子,笛子吹的不错啊。”

锦衣公子从怀里佳人手上接过一杯酒,戏谑道:“你是江湖卖唱的?”

“是,也不是。”

“什么意思?”

“明面上我是卖唱的,但其实,我是个杀手。”

顿时,谯楼上的气氛为之一滞。

一名坐在护栏上自饮自酌的老头,眼神锐利的看了过来。

同时,

有大批侍卫手持刀剑而来,眨眼间就将瞎子团团包围。

瞎子一手拿着竹竿,一手拿着竹笛,很是淡定。

锦衣公子斜眼看着瞎子,“你说你是杀手,那你是哪家的杀手?”

“烟雨楼,黄字末等,代号,临渊。”

这瞎子自然就是裴礼。

他两日前便是来到了安远镇。

只因听说林天武今日会在观景谯楼举办生辰宴,这才拖到了今日。

而且这两日裴礼还打听到不少消息。

安远伯世子为人纨绔,不仅玩鹰斗犬,而且尤好人妻,这事在安远镇尽人皆知。

约莫在在一月前,林天武在街上看上了一个卖头绳的妇人,当即就要抓回府上。

当时那妇人身旁还跟着个十四岁的闺女,也被林天武一并带回了府。

当天夜里,那妇人就死了,闺女则被卖进了当地的青楼。

仅仅三日,那闺女就自缢了。

可现在,林天武不仅无事,而且还能在谯楼办生辰宴。

太多的事实,值不得推敲。

还是那句话,江湖时人情世故。

官场,很是人情世故。

“哈哈哈,你们听到了吗,这瞎子说自己是烟雨楼的杀手。”

“堂堂烟雨楼,居然还有瞎子当杀手。”

锦衣公子一行人好似听到了天大的笑话,笑的前仰后合。

“那你说说,你都杀了谁?”

“我刚做第一单生意,要杀安远伯世子,林天武。”

裴礼缓缓道:“敢问公子姓名。”

锦衣公子觉得自己掌控住了局面,挑衅道:“本世子就是你要杀的林天武!”

笃!笃!笃!

有更鼓声自远处传来,恰是三更。

夜深人静,气氛格外的诡异。

裴礼缓缓抬起头,“有人出钱买你的命,请阁下赴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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