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法刚想回复他,另一个开口了。
“你刚刚说‘你们和我一样只能远远看着’,你是说你不是这个镇上的人?”
“我是镇上的人,只不过我和他们长得不一样,他们就不曾接受我。我只能在火圣日这天,来镇上变魔术,逗逗孩子们。平常我来镇上,没有人会主动和我说话。”
那人完全不在乎为什么镇上的人不容纳安法。
“变魔术,这倒是挺新奇的。你是魔法师?”
“不是。”安法连忙否认。
“那魔术是什么。”
安法不紧不慢的说道:“是一种技巧性的,关乎手法的视觉艺术。”
安法已经迫不及待的拿出自己的一个小道具,要展示给他们看。
两个碗,两个红色的小球。
安法看他们在关注着自己,便继续自己的表演。
安法将两只碗反扣着,分别在里面装入一个红色小球。
“大家都看到啦,每个碗下面都有一个小球。看我把其中一个变到另一个碗里面去。”
安法在空中比划着什么,最后手指定在一个碗身上。一打开,里面果然出现了两个小球。
这操作使其中一个人面露惊奇。
另外俩个人嘀咕着在京城看到过杂技人表演。
“我们大概知道你所说的魔术了。”
安法得意地将工具摆好,意图再表演一次。
最前面的那个人制止了他:“先不表演了,回头等你演出开始时,我们一定来捧场。”
安法惊喜的点着头。
“真的没办法靠近斯库特人吗?同他们说上话都很难吗?”
“其实,”安法的语气中带着迟疑,“都是莫比老法师来传达斯库特人的意图的。只有他听得懂斯库特语。就算你们见着了斯库特人,你们也搭不上话的。”
三人都定睛不语。安法想着这三人怎么还不离开,正当无话说又分心之时,手里的一个环戒滑出,正要掉落地上。一双灵巧的手接住了环戒,安法顺着手向上看,一个他从未见过的帽子下方露着一对生动的眼,两颊线条明显,脸上几乎皮贴着骨头,一点脂肪都没有。不是中原人。
“我的名字叫做石藏。很高兴能和你相遇。”石藏双手交叉搭在肩上,“幸福安康(尼语)。”
“幸福安康(尼语)。”安法礼貌地回复着。
石藏只是简单地认为,安法是临时学他的话,并不知晓安法会所有的语言。
“我们到哪里可以见到你说的那位莫比老法师呢?”
“我也不确定。但是一般这个时候在镇北准备晚上的篝火仪式。傍晚镇南有勇士擂台赛,他也会来现场观赛的。”
三人同安法告别后就离开了。具体去哪里,安法也不知道。他们去的方向并不是镇北,安法明明告诉他们可能在镇北。他们却向东,去河那边了。
遇到这三个人,也算给安法带来了一点点的别样生活。他从未离开这里,更没有见过世界另一头的人或风景。一切都来自于书本或者莫比老法师的大讲堂之中。这里的人不是很亲近安法,能给儿童们带来欢乐,会使安法觉得自己能更靠近这个镇上的人。不过现实没有改变什么。
回家祭祀先灵,吃过午饭后。拥挤的镇西,陆续变得热闹起来。安法在喧嚣的集市上睡得昏沉,直到一群小孩围着他的推车,不断地翻打着他的工具。安法立马跳起来,
“喂!这样的话会将工具弄坏的,你们不想看魔术了吗?”
小孩们欢笑着绕着安法跑,一边跑,一边尝试着拿走他身上的什么。
“好了。快去叫你们的其他伙伴来,人够三十个我就开始表演了!”
孩子们片刻不迟疑的四散开去,安法知道要不了多久,这里将会围满人,所以他开始仓促的提前做准备,迎接着每一个观众的到来。值得好笑的是,他整理起了自己的仪表。
要是,自己在成年人面前也这么受欢迎就好了。
“移形换位”“大变飞兔”“环戒消失”......当然最重要的是“帽子恶魔”。
今天的任务繁重,要在傍晚之前就表演完才行。因为那时候勇士擂台赛就开始了,人们会一哄而散,都跑去看这个比赛。当然安法也是一个狂热的勇士擂台赛迷。各位勇士赤裸着上半身,空手较量。那才是真正的雄性,而不是靠着变点戏法去逗人欢笑。勇士们有能力保护镇子,而他谁也保护不了。如果他是克洛那样的勇士,他就要远离镇子,去到更远的地方,让异狼兽的脚印消失在这片土地上。
奶奶绝不会死在镇子的主要活动区域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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