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陵州山水壮丽,土地肥沃,是一处适于耕种的地方,更有大伯这位异姓藩王坐镇。在徐州当今圣上要给我们江家几分薄面,在陵州,圣上依旧是还要给我们江家几分薄面,大伯手中的二十万兵权可不是纸老虎。”江陵风得意洋洋的向自己的堂弟介绍陵州。
不单单是如此,陵州的治安管理也是整个中都一等一的好手,甚至要比京城来的安全,这还得得益于“陵州知州大人”的治理方法。
“我爹说叫我两个月后去趟龙虎,龙虎是在哪里?”
这倒让他犯了难,揉着下巴思索道:“龙虎……我也不太清楚,这得问我爹他老人家。回来之前的前两天我有听他老人家说过,好像在过两个月龙虎将举行一场盛大的‘罗天大醮’,规模之大……貌似会有千余人道士参与。”
说真的,他们几兄弟,最年长的也才十五,没一个人去过“龙虎山”,就连家中的长辈也没几个对道家文化感兴趣的,目前来看,也就只有江海之的父亲和江陵风的父亲对道家的文化较为了解了。
原因有两种:其一,在许多人看来,道家的修行者都是借供奉的神位来进行修炼,要比寻常的练气士来得轻松,在许多情况下,甚至可以借供奉的神位神力来用,这在许多修士武夫的眼中就是另辟蹊径,走了捷径,对道家的修士有一种不屑一顾的样子,江海之几兄弟自然也不例外。其二,就算道家的修炼方式独特且轻松、叫人有些另眼相待,但还是有许多修士武夫想挤进去,能轻松一点还能超过比自己努力数倍的人那有何尝不是一件好事?但道家的选徒十分苛刻,这也劝退了许多修士武夫,文化底蕴又十分深奥,比那西方佛国要来得难懂很多,促使没有多少人愿意自己钻研道家的文化。
对江海之这种读书人来说,钻研道家文化都是一种痛苦的折磨,更别说他这个武夫堂哥了。
“那这件事先放放吧。三哥,要不……到时你与我一起去?”
江陵风爽快的答应了下来,“没问题。”
江陵风一边吃着糕点一边又自言自语的问道:“也不知道这雨要下多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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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过去了一刻钟,大雨依旧不减,积水不到三寸就要没过两人的鞋底了。这时,服侍江海之的稚童丫鬟才火急火燎的来找自家这两个少爷,隔着大门说道:“三少爷、小少爷,东西搬完了,可以出发了。”
两人相视看了看,又看了看地上的积水,江陵风先开口道:“这也没办法出去啊。”
江海之却信誓旦旦的向他保证,能不让两人鞋湿的走出他的院落。
随即喊道:“‘浮白’,在大门旁最低的地方凿个洞来,把积水给放了。”
门外名为“浮白”的稚童丫鬟应了一声就走开找人拿工具去了。
对立的江陵风瞬间愣住了,他没想到自己这个堂弟竟然舍得凿开自己院落的墙壁来把积水放出去,遥想当年,两人都还只是五六岁的孩子,但在那时,江陵风就已经开始慢慢步入武道当中了,一次边走边练拳法的时候路过了江海之的院落,不小心将他的大门打凹进去了一块,江海之知道后当即就对着他一顿骂,什么臭武夫、一根筋……
也是骂到了大门被修好才消停,他对自己的东西那是相当的珍惜,有时一些东西坏了一小处,这处小小的瑕疵对他人来说并不影响观感与触感,可在他看来,那是相当了揪心,不给他弄好就相当的难受,如同刀片在身上一块一块的剜掉他的肉。
他不敢相信的问道:“海之,你脑子抽了吧?”
江海之只是淡淡一笑继续帮他的茶杯中续满茶水,“马上就要离开了,何须在留念呢?”
江陵风还是十分奇怪,眯着眼仔细的扫了江海之一遍,“再怎么说,这儿终究是你住了九年的祖宅,你还是不是我的傻弟弟?”
江海之属实被他逗笑了,无奈笑道:“三哥,你就别取笑我了,你放心,走之前,我还会让人给他砌回去的。”
江陵风一拍桌子,不停的指着江海之,笑道:“这才像我的好弟弟,来!咱俩在碰一杯!”
两人尚且年幼,家中的长辈不让碰酒,只能以茶代酒,学学大人的模样。
砰、砰、砰……
听着动静,门外的下人已经开始凿墙了,不出多久,两人就能出去了。在将墙壁凿开前,江海之还是提醒了一句,“如果见到我的三条锦鲤游出去了,给我抓起来,我要一同带走。”
门外凿墙的两名下人也是连连应答,生怕晚了一步惹这位少爷不开心。
但这也只是多余的,如果是江海之自己的丫鬟佣人都知道,自己的这位小少爷对他们有多好,江海之的院落是大了些,可他也算爱干净,并不会把内室与院落搞得多乱,丫鬟佣人们打扫起来并不会多累,只要份内的事务做完了,便可以做自己想做的事,不用跟木头似的一个接一个站在走道上,只要不把东西弄坏弄脏,江海之还同意他们累了可以坐在他院落中亭下休息,甚至还给回家探亲的日子,试问古往今来又有哪位主子会给丫鬟佣人这般待遇?
不到半盏茶的时间墙便被凿开了,积水如洪水般向着洞外涌去,不出江海之所料,三条锦鲤也都向着洞外游去,但也都再次的被抓了起来。
江海之最后饮下一杯茶水,道:“走!陵州!”
听江海之这么一说,江陵风倒不自觉的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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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家府邸的大门外,马车足足有三十辆,何等家底才够这么玩的?几乎是每辆都被货物填满了,江海之和江陵风则站在一辆较为奢华的边上,有两位丫鬟分别为他们两人撑着伞。
走之前,为了不让自己这个傻弟弟留下遗憾,江陵风最后问了他一句,“海之,真不在最后看一眼小叔吗?”
江海之也还在气头上,只是没有刚刚的那么火大,摇头道:“不了不了,他那么着急赶我走,就不再去打扰他老人家了。”
江陵风也只能无奈的摇摇头,叹了口气,他也是真拿自己这个弟弟没一点办法。
转身便先上了马车,江海之紧随其后。
进了马车,两人对视良久,而后都眯起了眼,似笑非笑的一直看着对方,江陵风十分有默契的从一边掏出了藏了一路的“陵州佳酿”。
灌三江。
用精美的瓷器装着,看上去,就是达官显贵喝的酒。
看到酒后,江海之彻底压抑不住脸上的笑容了,洋溢着脸,笑道:“三哥,还是你懂我。”
江陵风也是笑着附和道:“你哥我还不了解你,你说,咱俩沾酒的年龄是不是太早了些?”
江海之并没有着急回他的话,而是一把夺过他手中宝瓶状瓷器,打开瓶口的筛子,猛猛的吸了一口,满脸陶醉,感受完佳酿带来的香味,这才回答他的问题,“哪里早了?好东西要越早知道越好。你看大哥,只会修炼,滴酒不沾,一点都不像个爷们,再看二哥,跟我一样,只会读书,但他也是滴酒不沾,讲话比我还文绉得很!我都快以为他是个娘们了。”
“到了陵州,打不打算习武?”
正想痛饮佳酿的江海之愣了一下,有些好奇,“怎么突然问这个?”
江陵风却又只是笑了笑打马虎眼,“没事,只是问问。”
然后就又掏出了一杯酒,也不管外头的雨下的还大不大,拉开了马车边上的遮帘,一只手托着半张脸,一只手拿着酒,在手中微微晃动。
从徐州到陵州,沿路走大概是半个月,走水路只需十日路程,现在大雨倾盆,江陵风来时走的水路“灌三江”的水位早已经上涨,再加狂风肆虐,江水翻涌不断,随时都有可能被江水卷走的可能,走水路那是不可能的了,只能老老实实的走陆地了。
“三哥,我的宅院是靠山还是靠湖啊?”江海之对自己的住宅还是很讲究的,必然是会关心的。
“依山傍水,极佳的很。”
“是吗?二伯对我这么好。三哥,沿途走陆地要多长时间才能到陵州啊?”
“怎么说也得半个月,来时我走的是水路,用了不到十日,现在暴雨倾盆,狂风肆虐,多多少少会耽误路程,如果这场雨下的久一点的话,可能要有半个多月的时间。”
“半个月,不会太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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