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需要帮忙么?”楚子航说。
“不用不用。师兄你是想问我奥丁什么时候来么?”路明非盯着吊瓶里的药液一滴滴落进滴管,懒得跟楚子航兜圈子,主要是这个人根本不会兜圈子,他在这方面似乎迟钝到了一定程度,无法领略到“委婉”这二字的运用场景。
“是。只是还没想好怎么开启这个话题。”沉默了几秒钟,楚子航承认了。
“你好急。”路明非看向他的腰间,“你看你现在都刀不离手。”
一方剑璏被穿系在腰带上,剑璏下悬着的刀鞘内存放着那柄著名的妖刀村雨。
路明非对这把刀相当熟悉,上辈子他还把这柄刀借给芬格尔用过。
传说日本名刀“村正”杀人一千就会自动化为妖刀“村雨”,杀人之后刀上会沁出淅沥沥的雨水洗去血迹。
路明非还看过一部叫《斩!赤红之瞳》的番剧,女主赤瞳的帝具就叫一击必杀.村雨。
“我找它很久了。我以为自己一辈子找不到。”楚子航轻声说。
“多久?师兄你现在有二十岁吗?”路明非笑笑,“来日方长,你身上有它留下的印记,就算你不去主动找它,它也迟早会来找你。”
“你什么都不知道!”楚子航突然炸毛了,他的额角青筋跳动。
他不知道这有什么好笑的,六年里,他无数次回想那条暴雨中的高速公路,回想那个男人挥刀扑向奥丁,回想自己开着迈巴赫在雨中奔逃,躲在车里怕得要哭出来。
一种叫“悔恨”的毒素在雨夜后把他侵蚀掉了,他发了疯般寻找一所叫卡塞尔的学院,也只是想从这个男人说过的只言片语中找一个解。
“师兄,别激动。”路明非无奈地晃了晃绷带,表示自己还是个病号。
他其实没那个意思,只是平时烂话说习惯了,像马戏团的小丑,遇到路边有人伤心,就忍不住想去逗一逗。
“我真不知道奥丁在哪。”路明非一脸诚恳,“凭你现在还杀不了奥丁。它的实力远远高于诺顿和康斯坦丁这种刚刚孵化的角色。”
“还是说你根本没想杀它。”路明非忍不住笑了,他盯着楚子航的眼睛,目光中仿佛有一头狮子要跃出来。
“你只是想死。”
“你觉得自己烂命一条,死了也就死了。所以什么事都冲在最前,对你来说豁出性命是小菜一碟,杀父之仇也只是第二选项,唯有死亡才是对你的最高赞赏。你真正想要的,是陪着自己的老爹一起去死吧!”
路明非的语速越来越快,简直是慷慨激昂!
他同样觉得愤怒,愤怒楚子航对生命的轻视,明明生命是这么美好的事物,可楚子航却随时随地要把这条命豁出去。
楚子航只有一条命,他路明非当年足足四条,还像个田间小农一样整天掰着手指算计呢。
凭什么?他凭什么!
他迎上楚子航的黄金瞳,那双能带给同类压迫感的眼睛在路明非这里失效了。
楚子航愣了愣,但毫不退让,两个人就这样怒目圆睁地对视着。
“师兄我有点困,还是回头再聊吧。”五秒钟后,路明非率先破功,他其实没想跟楚子航闹这么僵的。
楚子航点点头,瞳中的烈焰似乎暗淡了。
他沉默着站起离开,路明非看着他的背影,觉得此时师兄的样子难得有些失魂落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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