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晚的事,丁隐棂一点都不敢提。
柳桑茴盯着她一瘸一拐的腿问长问短。
她只是惨淡微笑:“跟人赛跑,拉伤肌肉了。”
“你要小心照顾自己哦。”柳桑茴喝了口星巴克,用繁冗修长的美甲敲击手机屏幕。
丁隐棂撇撇嘴,没说话。
柳桑茴态度轻佻,让她怒火中烧。
她每天都过得明媚灿烂,衬得自己更像阴沟老鼠,处处惹人憎厌。
一个无心之举,遭来报复,而柳桑茴处理随性,更是火上加油。
导致她无辜被卷入仇恨漩涡。
而始作俑者却悠然自得。
唯一解决的办法就是远离暴风眼,保全自身。
丁隐棂牢牢记下。
她以腿脚不方便为由,婉拒和柳桑茴外出。
上课时,丁隐棂故意从前门进入,她告诉柳桑茴,自己腿脚不方便,后排太远,只能坐前排。
尽管她说得很婉转,可柳桑茴眼里依旧噙满委屈,可怜楚楚看了她一眼,遗憾走开。
临走前她还抽了下鼻子,一副伤心欲绝的模样。
丁隐棂有些忐忑,心跳颠簸,胸口压了块大石头,闷闷的。
全班看着两人上演一场“分手”大戏,热闹得像早市赶集。
她目送柳桑茴远去,瞄到穆沛泉表情心痛又震惊。
他急忙嘘寒问暖,旁边兄弟们交头接耳。
额头顿时冒出一层细密冷汗。
仿佛她又干了件十恶不赦的事。
丁隐棂强行淡定转身,微颤发凉的手指翻过书页,用声音掩盖心虚。
喧嚣里掺杂几个轻蔑不屑的骂声,丁隐棂企图用哼歌来覆盖。
就在这时,课室陡然安静下来,死寂沉默。
一个肮脏声音猝不及防钻进她的耳蜗里。
“她有什么资格高傲?谁给她那么大的脸装B啊?”
像把飞刀,直插进她的胸腔,鲜血淋漓。
手指捻紧的书页变得皱巴巴,扭曲拧巴地呻吟。
不久,后排传来断断续续的啜泣声,全班都听得一清二楚。
一阵闷钟敲响,丁隐棂万念俱灭。
心里绝望回荡:完了。
紧接着,讨论声悉悉索索,络绎不绝。
“柳桑茴怎么哭了?发生什么事?”
“好像跟丁隐棂吵架了,两人都分开坐。”
“看上去两人不像吵架吧,离别前丁隐棂还跟她说话来着,不知道她哭哭啼啼个啥?”
“反正一哭就有男人围着哄,是我我也哭。”
“好朋友也会嫉妒,柳桑茴异性缘太好,丁隐棂难免不服气。”
“你们男的真会睁眼说瞎话,你哪只眼睛看到人家嫉妒她?”
“看把你酸的,依我看,你最嫉妒。”
……
流言蜚语如箭雨铺天盖地扎过来。
丁隐棂后背中箭,覆盖一层密密麻麻的刺痛。
那些肆虐的猜忌化为巴掌,一掌掌刮到她脸上。
再次被恶意曲解。
泪水在眼眶内不停打转,丁隐棂拼命兜住。
整堂课,她都保持一种姿势,生怕一有动静,就会惹来非议。
神经紧绷一直持续到下课。
一只手轻轻拍她肩膀,她回头看,是柳桑茴,眼睛红肿。
“棂棂,可以跟你聊聊吗?”
柳桑茴的鼻尖小巧精致,点缀一抹红,密长眼睫毛还挂着小珍珠。
丁隐棂明白,必须跟她出去,否则死期将近。
顶着众多炙热目光,丁隐棂跟在柳桑茴身后。
沿途不小心瞥到穆沛泉他们,立马不寒而栗。
简单来说,就是千刀万剐。
仿佛经历一场漫长的游街示众,出去后,丁隐棂很快松弛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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