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样子,刘老将军这些日子试过不少汤药了。

刘长安来到祖父床前,轻声呼唤,“爷爷,孙儿给您请的名医来了。”

“嗯,安儿来啦,还真又请了大夫来,爷爷知道自己的身体,咳咳……”老将军突然发出一阵咳嗽声,张清风赶紧上前,示意刘长安稍稍后退,可以让他过去给老将军把脉。

刘长安给张清风挪了位置,张清风坐到床边,一边为老将军把脉,一边打量起眼前身形枯槁的老人。

刘老将军常年受病痛折磨,模样与真实年纪所差甚远,看起来更像八、九十岁的老人。

相比之下,张清风精通药理、医理,自身保养得好,六十岁的年纪看起来只有四十来岁的模样。

老将军双眼用力张着,但因为眼皮无力,看起来眼睛就像半咪着。他仔细打量着张清风,“大夫啊,你看起来挺像我一个故友,咳咳……”“四十年前在西雪城,老夫结识了两个意气风发的朋友,他们一个擅医,一个擅毒,咳咳……”“我们本还想着一起,仗剑走天涯、行侠仗义呢,咳咳……”“他们啊,咳咳……”

“爷爷,您先别说话了,先好好休息吧。”听着老将军咳嗽声不断,刘长安阻止他继续说下去。

张清风听完心里一怔,眼前的老人已经瘦到脱相,但旁边的少年却长得颇像故友,难道……

张清风试探地说:“草民张清风,不知老将军可认得在下?”

“清风?你是清风!咳咳……”“还有寒叶呢?他可也在?咳咳……”老将军激动得想要坐起来,双手紧紧抓住张清风。

刘长安也被眼前的状况吓了一跳,“爷爷你快先躺好。”

“看来掌柜与我爷爷,还有那开方之人,渊源颇深呢。”刘长安安抚祖父躺下,回头看了看张清风。

“按这用药的手法习惯,这药方应是我师兄寒叶开的,我与师兄已经十多年没见了,这些年他杳无音讯,是以草民坚持想见见这开方之人。”

“寒叶不见啦?”老将军急切地问到。

“大约十五年前,我跟师兄一同到了一个南方村落,一个女童得了怪病,我开的药吃了,一直没好。师兄就想换个方式为她医治,您也知道,他擅用毒,想着以毒攻毒。谁知那女童喝完药立马就吐血身亡了。”

“我跟师兄被村里人围堵殴打,指责我们害死了人。我俩好不容易逃了出来,但那之后,师兄一蹶不振。后来有一天,师兄说要独自云游四方,找寻更高的医术。自那之后,我便再没见过他了。”

张清风刚刚见到几十年未见的老友,又想起了那生死未卜的师兄,眼神由亮转阴,悲喜掺杂。

他又看了看已经病入膏肓的老友,就更加伤心了。

“老将军,草民先给您好好把个脉吧,您可信得过我?”

“什么将军草民的,就像当年一样,喊我大元。”人逢喜事精神爽,这会儿老将军倒不咳嗽了。

“好好好,大元,躺好。”张清风的语气像哄孩子一样。

老将军这时来精神了,“安儿,过来。这是你张爷爷,是你长辈,收起你的官威,可不许对你张爷爷无礼。”

好吧,这才一会儿,刘长安的辈分就去到五里开外了。

“孙儿明白了,您快躺好。”

老将军这时又想开口说什么,被张清风按了回去,“躺好,人老了更不听话。”

张清风也不跟他们客套了,少年时的友情最是纯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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