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乾月的手一顿,在心中默默地回了这句:“是喜欢你的。”在亲眼看见他死时,在乍一回想到他的死时,心里的那股撕裂般的疼痛做不得假;在又一次重逢后,她的欣喜和克制不住想要亲近这个人的举动,更做不得假。

苍南感觉到她的停顿,准备在下一秒迎接他嘴欠应得的巴掌。然而,不是巴掌。

西乾月的指尖点了点他的唇,下一秒就低头俯身吻了下来。

苍南迷迷糊糊地回应着,脑子里的想法乱七八糟的混杂,他在这一刻忽然想到:替身就替身吧,这怎么说都是自己赚了。

苍南这种乱七八糟迷迷糊糊的心理一直持续到了马车的停靠。他从西乾月的腿上爬起来,整理了下自己的衣衫,也转而替西乾月整理了一下,这才率先下了马车。

西乾月在苍南的搀扶下下了车,乍一下车,光线微微刺眼,她眯了眯眼。身旁的苍南在扶她站定后,就伸出了手替她遮出了一片眼前的阴影。

西乾月看了眼苍南,又转而看向明媚的阳光,这是她重生后第一次回到这里。此刻的一切,与她十几年前被西乾帝带入皇宫,与西乾清遇见的第一面何其相似。

那时,年仅十岁的她下了马车后十分不安,她挣脱了西琰的手,只拽着他的衣袖,躲在了他的身后。她的心中有不安,也有新奇。天很蓝,阳光很亮,脚下是熠熠生辉的汉白玉,远处是棕褐色的宫墙。与她曾经的家不同,在她面前向西琰行礼的人穿着鲜亮,像是活在了两个世界。

她一眼便看到了那个站在领头人的侧后方的男子,看着他行礼后淡然又倨傲的姿态。

十岁的西乾月似乎忘记了她的惊慌不安,只顾好奇地盯着他瞅。甚至没有意识到西琰已经错开了几步,让出了身后的她。直到西琰将袖子从她手中扯回,一众人的目光也全部聚集在了她的身上。

西乾月与那个男子对视,扬起了一个笑,那一刻的她天真地告诉自己:相由心生,他长得美,人也会好的。

或许这句话没错,她与西乾清纠缠了整整一辈子,没有人比她更清楚西乾清冷漠外表下的温情,不然她也不会。只是那副样子,只会在对待她逝去多年的二哥身上才看得见,她花了那么久,却一丝一毫都没能将他捂热。

苍南看不懂西乾月眼中沉寂下来的感情,但他知道是他这个“痴情驸马”该出场的时候了。他用来给西乾月挡光的那只手迅速挥了几下,忽有忽无的光闪的西乾月的睫毛猛颤几下。

这招确实有用,西乾月迅速地从回忆中抽离,烦躁地给了苍南一拳:“滚一边去。”

苍南捂着胳膊,装作痛苦地后退一步:“马车上还说最爱我,下车就毫不留情,西乾月你没有心!枉我对你这么无微不至事事亲为……”

西乾月嘴角一抽:“无微不至地亲手晃我?”

苍南才不认呢:“拜托!夫人不可怜我,也该可怜可怜我这举了半个时辰的手吧?这微不可见地颤抖足以证明我确实是因为力竭才没能侍奉好夫人的。”

“半个时辰?”西乾月无语至极,最多两息的时间被他夸大成了什么样。她翻了个白眼继续道:“怎么不见你昨晚上也这么虚弱?甚至还能大半夜地再跑去御医院一趟?”

苍南收敛神色,义正言辞:“夫人说的这个和今天是两码事。”

西乾月看他这个样子,作势又要打他,苍南忙躲。

后方却突兀地传来人声:“皇妹与驸马原来感情不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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