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坐的这辆车是唐大龙去警察等来的，他编了个理由，虽然也是我给他提议的，但是能快点赶到家说起来还是要归功于他。
自从坐上警车我便不再跟唐大龙再说什么了，毕竟前面还有一个警察在开车，现在自己说的太多容易暴露刚才唐大龙讲的理由逻辑有问题。
警察有一句的没一句的跟唐大龙聊着，似乎是一直在感叹越来越忙的现状等等，说按照以前来算，现在的工作量早就给自己颁奖了，可惜现在是现在，放在现在啥也不是。
唐大龙时常只是尬笑，每每问到一些关于他自己的东西时候就开始避重就轻，警察似乎是累了，也似乎是这两天见的千奇百怪的人太多了，看了看，也就没太在意。
车在人群开的道上缓慢行驶，一张张脸有时候‘唰’地一下就过去了，有时候也会有几张脸格外引人注目，让人忍不住多看几眼。
但是总的来说，窗外的风景还是少注意着好，被关注到有时候是一种幸运，遇上好人是一种幸运，还有需要保护的人是一种幸运……窗外的大部分人都少了这么一两种幸运。
我看着窗外，往事画面夹杂着这两天躲藏的经历如泉涌般不断出现，我一件件回忆，但无论怎么回忆，所以的画面只会定格在石小佰的脸上……如果是真的将她当做泄气桶的话……或许，嗯……真想让他们再进去啊……石小佰的哭脸……再也不想看见了，即使是要自己送命……
真的会送命吗……
过去……
“我们这次赌进去赌少了？”宇夏诃问。
躺在宇夏诃身边的既是她的老公又是石小仟石小伯的父亲，叫石佥。
父母接触赌博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开始的，但在妹妹印象里好像他们从没有停过，他们每次赌的金额不大，有时候几百，有时候几千，最多不过一万，他们认为这样总是赚的。
不知道为什么他们的运气好像每次都挺好，几乎每个月都能靠这种做法赚个几千块，有时候一两千，多的时候也有三四千的。没靠这种手段赚到钱的时候我和妹妹基本上两天吃不上一顿饭，即使是我做饭，菜什么的也是我买，但是买菜用的钱每次都是他们精打细算致过的，能吃多少，能吃几天，只要饿不死，他们就是在赚赚更多钱的筹码。
有次实在没钱的时候妹妹饿得半夜肚子疼，我那时候抱着妹妹，我想把她搂紧点，因为每次注意力被分散的时候饿的好像就不那么难受了。
第二天我问宇夏诃能不能吃饭，她却是刚好把准备吃饭的钱压走了，买彩票去了，等结果出来再说。
于是我带着妹妹出门找东西吃。学校的暑假对其他的孩子来说总是快乐的，因为他们得到了他们认为的自由，总是可以衣食无忧，想去哪玩就去哪玩。但是我们不是，想吃到吃的就要偷偷捡，就要跪着借，有些店并不欢迎我们，老师说不要赌博，问谁家里有赌博的，我不敢说，我回家也不敢劝，因为我知道劝了是什么后果。
那是很早的时候，也是我第一次知道什么是赌博的时候，我回家劝，然后我被赶了出去，他们的理由很简单，钱是他们挣的，养是他们养的，都是为自己而活，所以没必要听你的。
妹妹跟我出来了，因为妹妹占我这边，虽然妹妹什么都不知道，但是她就是信我，最后我为了妹妹回家认了错，就再也没提过这件事。
“前面就到了，我跟你们一起上去看看。”警察下了车，关上车门走在最前面。
我和大龙跟在后面，大龙和警察已经做好了完整的心理建设，但是实际上对于我而言他们什么都不知道，就好像我不知道我妹现在怎么样，我却拼命保护她一样。
警察偷偷摸摸地站在楼梯下往上一瞅，发现没有人，于是继续缓步走到我家门口，将耳朵贴到门上，里面有轻微的讲话声，似乎还有翻箱倒柜的声音。
警察将对于里面发生了什么的猜想向大龙讲出，大龙也耳朵贴在门上听里面的动静，我并不关心里面到底发生了什么，我只关心石小佰她到底在哪。如果里面没有，那我就要去其他地方找。
警察以为家里有小偷，唐大龙骗他的。
家对门那家就是死人那家，现在已经没什么人管了，警察为此才稍微相信了一些。
正在警察发愁怎么开门才能不惊扰到里面的几个人时我偷偷跑到楼上，大龙和警察看我的眼神是以为我怕了，我没有理会他们，我在楼上的墙壁缝里找到了我藏匿的钥匙。这是我前不久藏的，这里是我最新发现的一个好的钥匙临时保管地点。
我跑了下去交给警察叔叔，他一脸诧异，但还是立刻搞清楚了现在的情况，接着就见警察用钥匙轻声开门。
在门锁开了的一瞬间警察便直接撞门而入，肘击铁门的声音令在场的所有人都虎躯一震。
我跟了进去，里面并不是我跟大龙说的所谓的小偷，而是我的父母。他们的样子像是在找家里有什么值钱的东西。
“别动！警察！”警察大喝一声。
唐大龙也跟着冲上去试图将人按住。
我的父母没有注意到我，他们的眼里全都是警察，看到自己被发现了，下意识的准备逃跑。奈何整间屋子的空间只有这么大，他们还没走两步就被警察和唐大龙按到了地上。
“入室盗窃！你被捕了！别动！”警察大喝，不得不说，无论放在什么时候，警察的大喝总能给人一种邪恶被击退了的安全感。
石佥宇夏诃两人躺在地上死命挣扎，在听到警察不是因为自己赌博或是参加反叛队伍被捕，立刻喊叫道：“你们抓错了！我们不是小偷！我们是这间房子的主人！”
他们一边喊一边找，找有没有能证明自己的东西。而我就在这么一旁看着，看着警察压住他们两个，看着他们两个在寻找有没有什么可以证明他们身份的东西。
突然间石佥看到了我，于是大喊：“小仟！你在干什么！还不快点过来给警察支开？”
听到石佥喊我的名字，警察先是愣了一下，大龙也跟着愣住了，接着四个人齐刷刷地看向我。
“石小仟！快点过来帮妈妈解释清楚！”
“哥哥？”
这里面所有的声音只有最后一声是我想听到的，我寻着声音看过去，妹妹从隔壁房间探出头，带着她鼻青脸肿的样子，目光聚向我，思绪聚集于我。
好像旅行迎来了归途，期盼迎来了结果，我不自觉向她走了一步，也就是这一步的时间，她已经抱住了我，我也一把抱住了她。好像是什么都不重要了，也好像我所有的心愿都实现了一样，这一刻，千斤顶压着的心，总算是重新跳动起来了。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警察最先意识到事情不对劲，但依旧没有松开压着石佥的手，警察看向唐大龙，唐大龙看向我。一人的表情显得惊愕，一人的表情显得愤怒。
我并不想承认这现在被压在地上的这两个人是我的父母，但是现在我已经找到妹妹了，她在我怀里哭，一切都已经不重要了，跟爸妈之间的仇恨也没那么重要了。
“他们是我爸妈。”我用略带抱歉的语气说。
听闻此言，警察和大龙立刻松开了按着石佥宇夏诃的手。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小朋友你刚才怎么不说？唐大龙你不是很确定这里面的人会是小偷吗？”警察怒不可遏地说道。
“抱歉抱歉，抱歉警官，我也没想到会是这样的情况，这事给你添麻烦了！”“我最开始也以为是小偷。”“好好，下次注意下次注意。”“可能小偷已经跑了，诶，跑了。”大龙面对着警官的质问一个劲地点头认错。
说罢，似乎是气也撒完了，爸妈此刻也一边抱怨一边站了起来。
接着四个人同时将目光看向了我。
“为什么刚才进来的时候你有没有说明情况，都过这么久了你才说？”警察一脸严肃地问我。
“这跟你说的不一样，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你这叫报假警，很严重的！”大龙也一脸严肃。
石佥看着我，他的表情倒可以用狰狞来形容，要不是警察在场此刻他恨不得上来掐死我，石佥说道：“上一回巴掌不痛是吧！是你把警局里的人叫过来的？”说着就要冲上来，警察见状连忙‘诶’了一声拦着了他。
我点点头，宇夏诃也说道：“你这是在干什么！你发什么神经了！我是你妈！你在干什么！”
四个人的疑问两个人的辱骂对我而言如同铺天盖地席卷过来一样，我能做的就只有楼住石小佰，一个也不回答。
太多了，问题太多了，多到好像要把我头往水里按一样……太多了……
叫骂声持续了一阵，每个人的声音听的越清楚，心里的疼痛就多加一分，对应的，如同将要被溺死在水里的感觉也多加一分。
骂爽了，警察和大龙最先发现这件事奇怪的地方，于是前后闭上了嘴。警察给大龙使了个眼色，接着便去安抚石佥宇夏诃两个人，大龙则过来问我怎么回事，为什么骗他。
不过他们停下来原因也可能是石佥宇夏诃骂的太难听了……
‘还有石小佰是怎么回事’大龙问。我不喜欢这个问题，所以我抱的更紧了。
沉默了一会儿，见只有一个问题在问我，我终于可以回答了，警察也是好不容易把石佥宇夏诃两个人安抚到闭了嘴，也看向我听我说：“我回来是怕石小佰被打又被赶出去没地方住……我回不来……就……骗了你。”
“你说什么！”
“你在讲什么？石小仟！”
“你再说一句试试！”
“你妈的！老子……”
大龙听闻沉默了，警察连忙止住石佥宇夏诃两人，见两人欲冲上来，大龙也在恍惚中回过神来冲上去协助警察拦住两人。似乎是不耐烦了，警察对石佥宇夏诃两人怒喝一声，接着对我说道：“你把事情的经过，原因，准备一下，等一下你们几个都跟我回警局。然后那三个小偷是怎么回事，是不是全都是你编出来的，全都准备一下。”
我低着头，默不作声，即使警察和唐大龙拦不住他们，我也早就做好了被打的准备。
说着，警察见还在企图插话的石佥宇夏诃两人心里顿时一阵窝火：“你们两个能不能先别说了！有什么东西那么想说等会儿跟我回警局说！那小孩一出来满脸都是伤是怎么回事！我还没问你们呢是不是你们两个干的！讲！讲！讲！讲！你们在讲什么！有什么好骂的骂这么久！你们孩子不愿意叫你们声爸妈怎么回事心里知不知道！赶紧闭嘴！”
警察一连串的说辞让刚才还在嚣张的石佥宇夏诃两人顿时泄了气，只能眼睛干瞪着我一句话都不说。
大龙两边都看了看，一时间不知道到底该说什么，但似乎还是非常在意我的所作所为，所以咬咬牙。
从骗唐大龙的第一句话开始我就做好了所有打算，还有自己最终会面临什么我都愿意承担，只要我能找到石小佰我什么都愿意配合，再次坐上警车，人生的第三次坐上警车居然是以骗子的身份……我心里不禁苦笑，但我认了。
警车上，大龙坐在前面，父母坐在后面，我和妹妹坐在父母的中间，石佥宇夏诃好几次想打我，但都被警察呵斥住了，我没有讲话，就是唐大龙转身问我也是。
来到警局，我第三次来警局，这里相比以前热闹多了，但是要是人数跟城北比，那还差点，不过也可能只是近两天人数才开始有所缓和的。尽管如此，带我们来的那个警察还是努力将我门和其他人隔离开来找地方一个个单独问话，身边没了爸妈我的心里明朗了许多，在确认爸妈听不见之后我就把这件事从头到尾说了出来。
先讲完的需要等着其他人，毕竟现在不但房间有限，人手也有限，我是第一个被问的，我是始作俑者嘛，大龙是第二个，出来之后我也一直躲着我爸妈，我要一个看不到他们的地方，要妹妹在我身边，警察做到了，每次看到妹妹我就好受了许多。
“当时你走了之后怎么不回来了？我还以为……”妹妹偷偷问我。
我很对不起她，那天当我出去借药，刚从一家药店出来就被那群人发现了，他们说要我体验一下报应，帮助了罪人的报应，他们把我当成刘药北的孩子了，父债子偿。
他们纯粹没打够而已。
“出去之后遇上刘叔叔的冤家了，那群人以为我是他孩子，有两个大人就一直在药店蹲我们。”我说道：“我出来刚好被看见了。”
“啊？”石小佰大吃一惊：“他们抓到你了吗？”
“他们跑不过我！”说这句话我心里居然还有点小得意。
但妹妹的眼神依旧是担忧，这明显是不相信我！不过想想也是，如果真的那么顺利，我早就回去找妹妹了，而且脸上细看也是有被打的痕迹，衣服也是藏的……
我有点尴尬，不太好意思把接下来的话说出口：“我……他们追我跑了很久，当时追太远了，就迷路了……。”我尴尬地扭过头，不太好意思看妹妹。
“你跑了多远？”石小佰最讨厌我骗她了，如果这世界连我都骗她，那这世界上可能就没有她信任的人了。
我看着小佰的眼神，比上次更坚韧了，我不知道这是好事还是坏事，我不知这是为什么，一个人的眼神好像能表达很多东西，我看不出来……我只看的出来妹妹眼神更凶了……
“跑了……大概……很远，第一家药店没借到药，然后我就想去第二家，但是去第二家的时候看到了他们有人守在门口我就没去，打算去第三家，我不知道时间，就一直找。”中间被一个人抓住了，但是我跑的快，还是被我逃了。
“然后呢？”石小佰依旧不依不饶。
后面的故事我不愿意说，但我愿不愿意说不是我能决定的。
“后来我还是被抓住了，他们人多，还喊人，几十个人一起抓我，我解释不清。”这是第二次被抓到，他们当时大叫我就是凶手他儿子，好多热心路人都想出一份力，我被堵了。
“然后呢？他们对你做了什么？”石小佰的担心溢出脸上。
我不好意思地说：“没什么，后来被打了一顿，有人看不下去了，就跟他们说算了。”
“还有！”
“……。”
我知道妹妹想知道什么，她想知道为什么还是那么晚回去，我不知道她当时在那等了多久，我是那天太阳在头顶才到的，到的时候妹妹已经离开了，刘叔叔也彻底没气了，我还以为找不到了，结果在刘叔叔尸体上面看到了城北，我没处找，只能跟着墙上的字碰运气。
“还有……。”我看着妹妹的眼神，她问起问题来的眼神还是那么明亮，比我好多了：“还有他们吵起来了，结果那家人就哭，我想走就有人给我拉回来，我跟他们说我不是凶手，他们有不听又不信，要我赔命。”
“那你怎么样了？”
“那时候已经过了很久了……他们拽着我要往警察局去，然后就一直等到了白天，等到了警察局说没确认谁是凶手，警察让他们在里面缓缓，然后把我送回家了。”
“送回家？”
“嗯，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反正就是可以回家了，然后我就去找你了，等我到的时候们已经不在了。”
“你说谎！”妹妹朝我吼了一声，我没接腔，只是跟着她稍稍低下了头，等着来自石小佰的指责。空气安静了一会儿，时间过的好像挺快的，只是一会儿，我什么都没听到，我好奇地抬起头，只见小佰稍稍有些低头，用有些泛红的眼睛死死盯着我，盯了一会儿突然抬头，看着我的眼睛，宣誓一般说道：“你还没有睡觉！你一直跑到现在！”
刚才我的灵魂好像在被她审视……
听到这句话的一瞬间我心头一软，一下子不知为何感动得想要哭出来，稍稍地僵硬地点了点头。
“哥！你休息！”小佰的眼神祈求中带着点坚毅。
我又点了点头。
“你先休息，我看到你在车上眯眼了！”
“好。”
接着在妹妹手脚嘴并用的催促下，我不自觉嘴角有些上扬，理了理衣服，看了小佰一眼，接着缓缓闭上眼睛试图眯一会。
警车里我眯眼过，太困了，但每次都没睡多久，每次醒来之后又不敢停，不过现在看的妹妹好好的，脸上的伤我一眼就看出来是爸妈打的，他们打成什么样我太熟悉了，想到这里我也就放心了，都是值得的。
我缓缓闭上眼，一股酸的感觉充斥大脑，好在慢慢缓过劲来了。
“你没遇到什么危险吧，没遇到什么坏人吧……。”我闭着眼缓缓说道。
“嗯，是之前我们遇到的唐叔叔，我听你走之前说的拿刘叔叔的电话打给他了，所以没遇到什么，唐叔叔还给我买了个手机，方便遇到什么事情叫他，我把手机藏起来了，等一下我们可以一起去挖出来，他还说等要是下回遇见你你还没有手机就也给你买一台……”
我思绪停了，妹妹的话在一旁不断传入我耳中，不知为何，现在的我真的很想一直听妹妹絮絮叨叨地，但我渐渐的，我的意识开始模糊，终于得以好好休息了……
再次醒来唐大龙已经在在我边上了，妹妹还是在边上。唐大龙叫我再进去一趟，我头隐隐作痛，轻声问了一句几点了，唐大龙所有人都问完了，现在叫你再去问点其他的。
我一脸茫然，在妹妹的注视下再次走了进去。
上一次问我了关于我为什么骗他们，现在再进来，大概率就是刘药北到底是怎么死的了，这个事情迟早会被严查，我知道。不过终究是我在这种时候又要被叫进去，也算是我没想到但却合情合理了。
这次，我将所有讲了出来。
那是在我们领完帐篷之后的事情……。
刘药北领到帐篷之后很开心，说终于有地方住了，三个人得到了个家庭型帐篷，巨大，设置在地表上，说家庭型的我们算是运气，刚好赶上有撤的了，我们顶上。
帐篷驻扎地离我们在的警察局不远，大概也就两三多公里的样子，刘药北兴冲冲就去领吃的去了，我和石小佰跟在他后面，那时候真的感觉或许这样也不错，摆脱了家里的危险，妹妹又在身边，还有个真的是为自己着想的人。
来到帐篷驻扎地看到自己的帐篷，用警局给的食物券去换了三箱方便面三箱矿泉水外加一个麻袋。麻袋没用到所以刘药北收起来了，这次搬运物资石小佰显得一脸兴奋，搬着东西走起路来还蹦蹦跳跳的，刘药北好几次提醒她小心边上别撞到人，她也是左耳进右耳出，结果妹妹真撞到人了我们三个一起道歉。
“这个帐篷好大啊！”石小佰说道。
“嗯。”我回应。
“我第一次见这么大的帐篷，我们要在这里面住多久啊？”石小佰眼睛睁得像铜铃，迫不及待地等着刘药北的回答。
刘药北则是笑了笑，说道：“应该挺久啊，吃的喝的给了这么多！”话里还不忘显得自己年轻调皮。
“你也是第一次住这么大的帐篷吗？”石小佰一脸期待地看着刘药北。
刘药北则是一边收拾行李一边说：“对啊，我也是第一次住这么大的帐篷，我以前也没见过。”
听闻石小佰好像更开心了，总是我手里的东西看看刘药北手里的东西瞅瞅，我想阻止，但仔细想想她真的好久没这样过了，偶尔这么开心一下自己要是还打断，那就太不合适了。
收拾完行李，我们一人拿了一桶泡面，装完水便回到帐篷边吃了起来。
人来人往，全都是带着孩子的家庭。其中他们有一些或许是父亲没了，有些或许是母亲没了。还有一些或许是兄弟姐妹没了。但是我能一眼看出来哪些不是原生家庭的一对，在这么大的一片场地中，只有我们不是。
我尽力不去想这件事，对于妹妹的话题也尽力避开这件事，如果我们能一直那么开心下去，那么不见我们的父母又能怎么样呢？
“真是好啊，你看看这些人。”刘药北突然感叹似地说道：“一个个都是家长带着孩子。”刘药北环顾四周，继续说道：“看看他们多年轻。”
随着刘药北越来越低落，我察觉到了他的异常，于是开口问道：“叔叔你的孩子呢？”
刘药北听闻只是摆摆手：“我的孩子不要我啦，我打了好几个电话他都不接，现在找也找不到。”
石小佰也凑了过来一起听，我继续问：“没有再找找试试吗？说不定他只是没看到或者忘记接了。”
“能试的方法都试了，我每天给他打了两三遍电话，时间都过去这么久了，也跟警察局报过案。估计是再也见不到啦。”刘药北笑着摇摇头。
还没等我下一个问题问出口，石小佰就打断了我的讲话，说到：“一天只打两三个电话太少了吧！应该一天至少打十几个电话才行啊！过一会儿给他打一个，过一会儿给他打一个，他肯定会接的！”
刘药北笑的声音不大，笑声里充满了无奈：“一天打两三个就够啦，再多了打了他也不会接。他要是真想接，早就接了。”
“那你没有找他吗？”我瞅了一眼小佰，小佰又抢我问话。
“找啦呀！找了好几天了。”刘药北摊了摊手：“来到这里第一天就开始找了，找到现在还没找到，那我能怎么办？我也很无奈呀。”刘药北笑着说。
“那也不能停下来呀，那也要继续找呀。”我刚打算提起，声音又从耳边响起，妹妹又抢我问话。
“找呀，是一直在找呀。这不路上遇到了你们嘛！”刘药北摊摊双手，语气里不像是在怪罪我们，也不像是在要求我们。
“那么可以陪你一起找啊，他叫什么名字？”我已经无所谓妹妹抢不抢我问话了，反正谁问都一样。
“他叫刘南，大概30岁左右。”
“都三十了还不接你电话？”石小伯又回到了问题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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