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的夏季格外闷热,田间的作物、山野的植株都丧气的低垂着脑袋,触不及一缕微风。空气仿佛具象成了一块块大石,沉沉的压在了每个人的心头。
路旁的人家却是户户紧闭门窗,各个大小客栈铺子全部闭门谢客。仔细听,屋内的脚步声、呼吸声仿佛也都悄悄放轻了。
突然雷声阵阵作响,怒砸向大地,还未至入夜的时刻,已是伸手不见五指。
“哒哒哒”的马蹄声自远处传来。屋内的人仿佛听闻战鼓响起,震的人心口发疼,青筋直蹦。
数十人的小队骑着快马疾驰而来,于一处府邸前猛地勒紧缰绳。打头那匹骏马顿时发出一声长嘶,前蹄高高扬起,然后重重落下,尘土随之飞扬。
那马上稳稳坐着一人,身穿一袭黑色劲装,头上的墨色发丝用一白色缎带仔细束起。左手腕骨突起,牢牢抓住了缰绳,右手则手持一把朴素长剑。
他面容肃穆,皱眉观察着眼前的府邸。朱红色的门大开着,门前两尊石狮子的脚边,竟然在这个季节有了枯叶。曾经门庭若市的公冶府,现在连看门洒扫的小厮都不见了踪影。
庄屹敛眸遮挡住所有的心绪波动,右手举剑轻抬,剑尾朝前轻扫。身后传来盔甲相磕的声响,两列队伍从庄屹眼前小跑经过,然后在公冶府的大门两侧依序站定。
恰在此时,门内缓步走来一个身着灰色长衫的男子,头戴方巾,略略弓着背。他在门槛前停下,目视前方,遥遥作揖,“我家先生猜到今日来的必定是庄门主,已在厅堂设了薄酒一席。”
说到这,他微微停顿,侧身让出主道,“烦请庄门主随老奴一道前往。”
庄屹望着眼前之人已然花白的须发,死死攥紧了握着长剑的手。毫无装饰的剑鞘发出不堪重负的“刺啦”声将他惊醒。
庄屹纵身下马,快行几步来到男子身边,“刘管家,请。“
门外的两队人作势也要跟随上前,庄屹转头眼眸一厉,一字一顿的说道“在门外候着!”
言罢,两人往府内走去。途中庄屹多次想张嘴说些什么。话至嘴边,字词就像是被钉子狠狠的扎在唇舌间,鲜血淋漓张不了口。
渐渐靠近正厅,庄屹不愿再往前,用舌尖狠狠顶了顶牙,他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往常我们小酌不是都在花厅嘛?”
“我家先生说,这次薄酒大宴,安排在正厅。”仔细看去,刘管家的眼中满布鲜红色的血丝。
庄屹的喉间滚动,思索片刻后径直大步向正厅走去。当年公冶府建立之初,还找他参谋过布局,他对这里很是熟悉。
正厅里摆着一张黑色的小圆桌,雕花镶嵌很是精致,桌边放着4把成套的圆凳。
一人穿着白色锦缎长袍,外罩青色纱衣,坐在上首。屋内没有烛火,桌上没有餐食。一道闪电划过,庄屹在不远处看着他执一把翠色酒壶,往面前的3个酒杯中一一倒入酒液。
“庄兄来了,今天的菜色略微单薄了一些,还请快快入座尝尝我这新酿的酒。”那人的语气还似往常一般轻松而又热烈。
庄屹毫不犹豫的拿起酒杯然后一饮而尽。
那人愣了一下后大笑:“哈哈哈哈哈,还是庄兄爽快。”接着他也将自己杯中的酒饮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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