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蒙蒙亮,天上的月亮还未隐藏,东方的太阳还未升起,宁非在屋门口观察巨蟒。

巨蟒紧闭双目沉睡,蛇头触地,巨大的身躯在呼吸下一伸一缩,在更好的光亮下,能更清楚的看到巨蟒身上那数道血痕,明明那瓦片大小的鳞片坚如铠甲,却依旧无法阻挡某个未知存在的可怕攻击。

收回视线,宁非从怀里掏出半张干饼,这是昨日进山前在家自己做的干粮,想着在山中饥饿时垫肚子用的,好在没吃完,正巧派上用场。同时宁非环绕观察屋内,跟昨天的暗中乱摸一样,屋内只有一间,除了一张木桌和桌上的瓷碗外空无一物,嗯,还有一个倒地的木门板。少年查看瓷碗,很普通的白瓷碗,巴掌大小,虽然不是他这穷小子用得起的,但也只是富贵人家随意使用的瓷碗,白白净净无甚特殊。

太小,不能用。

宁非打断了用瓷碗的想法,环顾四周角落,一些厚厚的蜘蛛网独守阴暗,也不知道它们在这屋子里面抓到过猎物没有。宁非又蹲下掰了掰倒在地上的木门,啪的一声,很轻松地断开了,而窗棂外的光亮照射进来,灰尘激荡。宁非沉吟一会,有了主意,开始动手制作陷阱。

先是把窗棂卸下来,好在年久无人居住,这些木制品与墙壁贴合得并不紧密,很轻松的取下。宁非把窗棂中间的一些花纹掰断,小心翼翼,怕弄坏方正的边框。弄了一会处理干净后,获得一个方方正正没有中间花纹的窗棂。

宁非拿着窗棂走向蜘蛛网处,在网上左右翻滚,把蜘蛛网缠绕在窗棂上,这样一个简易的捕鸟网就制做完成了,之后他把木桌上的瓷碗取下放在一边,再把木桌搬到无窗棂的窗口下,把干饼撕成小块洒落在桌面上,简陋的捕鸟网斜放,用一根绑有宁非身上衣裳制成的布条绳索的木板支撑。

捕鸟笼制作完成。

宁非满意的点点头,虽然不够完美,但是够用就行,这个经常在田地里找吃食打牙祭的少年,对于这种机关再熟悉不过。但令少年心中升起一些担心,虽然陷阱做好了,但是没有猎物到来,这陷阱终究不过是个摆设,外面这条巨蟒给他极大的威压,那些胆小的麻雀敢飞过来吗?

时间流逝,外面鸟鸣声此起彼伏,整个山林逐渐在清晨中苏醒过来。

宁非提起来的心脏始终未曾放下,这是第一赌,赌有鸟禽飞来!赌他能抓住!这样计划才能进下一步!

收起思绪后,宁非平复紧张的心情,赤裸上身退缩到屋内光亮照射不到的角落,手中握着绳索,像一个猎人静静地等待着猎物上门。

晨光初露,山林幽深。微风拂面,叶声沙沙。鸟语啾啾,声声入耳,山林宁静中透露出生机与活力。

一只画眉鸟羽色如碧,胸襟明丽,红嘴黄腹,在外面不远的树枝上婉转鸣啼,它好似发现了对面屋中木桌上的摆放的干饼食物,想去又犹豫不决,在枝头上蹿下跳好生急躁。终于,抵抗不了那致命的诱惑,飞越过巨蟒身躯,来到窗台前,左右横跳。躲在暗处的宁非看到这一幕心脏又提了起来,他也不知道这两天自己提了多少次心了。

那画眉鸟终究是忍不住,跳到桌面上,一点点向干饼挪过去,终于到了陷阱范围,它低头啄食,宁非用力一拉,手中绳索瞬间绷直扯掉木板,那布满蜘蛛网的捕鸟网啪嗒一声掉落,盖在画眉身上,小鸟受惊,张开翅膀,噗噗乱打,却是被蜘蛛网越缠越紧,怎么都飞不起来。

宁非快步上前,抓住画眉,同时收了力气,免得弄死了。

少年心中松了一口气,好在第一步成功了,不然他实在没办法离开这个鬼地方了。他小心翼翼的撕掉缠在画眉身上的蜘蛛网,小鸟在他手中挣扎,啄他的手,宁非也不敢用力,任由它啄。

宁非把蜘蛛网弄干净后,再撕下一点布条,一端绑在画眉的小腿上,另一端取出瓷碗中的碗莲绑上。

深吸一口气,现在开始才是最赌命的时候,心脏砰砰直跳,不知道是紧张还是害怕,亦或者两者都有。

宁非带着画眉走到门口,小心地望了望那巨蟒,见它依旧伏地沉睡,没有被刚才屋内的动作所吵醒。

看来它伤得比我想象的要更加严重啊。

宁非紧张的情绪缓解了几分,对自己的计划也多了几分把握。

当下不再犹豫,伸手拾起一块破碎的门板,瞅好角度,用力一扔。

木板在空中划过一道弧线,来回翻滚,像一只翩翩起舞的蝴蝶。

砰的一声,砸在巨蟒的蛇头上。

巨蟒瞬间睁开竖瞳,冰冷至极的目光盯着这个打扰它美梦的虫子,一股恐怖的威压从宁非心中升起,身躯僵硬,脑中一片空白,如同中了传说中的定身术一样。

宁非直冒冷汗,他有想过巨蟒的可怕,但万万没想到仅仅一个眼神就让他动弹不得,不禁泛起一阵绝望,心想今日怕是要命丧于此了。

正待宁非心中哀嚎吾命休矣时,那画眉许是也感应到了巨蟒的威压,却没有像宁非那般不堪,反倒在他手中疯狂挣扎,往手心就是一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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