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都深夜,星月无光。
“你出于什么缘由杀了牢里的犯人。”
镇抚司大堂点着蓝色的烛光,磷火越发映得府里寒冷阴森。两边差役拄着水火棍,齐声高喊“威武”。肃杀之声响彻府衙。
接着又有人娓娓道出沈虔的恶劣事迹。
“戌时,沈千户到司里述职,未先向槐大人请示便直入牢内,杀得牢里血流成河,所有的死刑犯尽死于此。”
“还有刚刚押送进来的罪犯,还没进门便被他一刀砍了,实乃是胆大包天、肆意妄为!”
而沈虔听着这些讨伐之声,心里却是一阵玩味,呵呵,锦衣卫戒律,黑夜里该以红烛照明,否则必引邪祟。
却直视书着正直清廉四字牌匾下的“副镇抚使”,嘴角微扯,“杀便杀了,你待如何?”
此言一出,满座静默,空气中落针可闻。
槐大人竖起双眼,斥声道:“你一个小小的千户,竟敢对本使无礼,来人将他打入死牢……”
话未说完,一名着装青衣的短胖男子从侧门跑出,拉住槐大人的衣襟,粗红着脖子道:“大人,这是被赐下指挥使腰牌的沈家公子。”
槐大人闻言大惊失色,低声下语道:“进门的时候你怎么不说?玛德,居然惹上了这个煞星!”
“是小人之过,但眼下的麻烦还是最要紧。”
这位主薄脸都拉了下来,心里疯狂骂道,这种事情还要我说,你自己不知道?不是我马不停蹄地赶过来,你现在已经完了。
“这位沈千户在整个京城里都是出了名的凶狠毒辣,按道理来说,以大人的级别,应该是能够知道有这么一位爷……”
心中瞬息万念,槐大人突然一改之前的扯高气扬,变得谄媚讪笑,“沈公子,是卑职唐突了,还望见谅。还不快给公子搬座!”
后面一句话吓得几位差役慌忙地把椅子抬到沈虔的屁股后面,弓着身子瑟瑟发抖。
沈虔翘起二郎腿坐下,拿出佩刀细细把玩着,又捂嘴打了个哈欠挤出了泪花,“大人,都已亥时四刻了,要是没什么事,能否先回家!”
槐大人摘下帽子走到沈虔面前,做出酒肆小二迎接宾客的表情,“当然可以,公子尽情吩咐,只是夜里宵禁,我等没有镇抚使大人的令牌,却不能出门。”
沈虔面无表情,食指紧扣住刀把,淡淡道:“把脸伸过来。”
槐大人闻言照做,却被响亮地扇了一个耳光。他愤怒地说道:“公子这是干什么?”
沈虔拍了拍他的脸,“试一下你的厚度而已,还不错,是个可塑之才。现在能走了吗?”
“可以,请公子先走一步,我等紧随其后。”槐大人咬牙切齿,压抑怒火。
沈虔神秘地扯起嘴角,低下眼帘便走出堂外。
看着沈虔的背影,槐大人脸色一阵紫青,眼神里恶念闪过,却又被压了下来,只要把他送出“鬼域”,我便能杀了他!以前以这种方式骗了不少千户、百户,没想到竟然会碰上这个煞星,常在河边走,哪能不湿鞋。
“公子,这是红灯笼,夜里道路不易探明,带着为好。”槐大人弯着身子,讪笑着叫差役双手奉上。
沈虔瞥了一眼这所谓的“红灯笼”,一个白骨骷髅头里磷火闪耀,上面悬着肋骨。
他淡然接过便直往门外走,但并未松开捏着雕有麒麟刀把的手,步伐随意但显出灵动的章法。
槐大人心中冷哼,果然是一个二世子,连鬼火都看不出。进了我的地盘,杀了我的血食,还想走。等出了鬼域,即使你有指挥使腰牌,死后发出消息,锦衣卫高层也查不到我。
他强忍着杀意,低头哈腰陪着沈虔出门。
出了府衙大门,立于门外的是两头“石恶鬼”,满嘴獠牙叼着血肉人腿,在倾盆大雨下却愈发显得恐怖。
沈虔盯着街景,丝毫不乱,“槐大人,为何这府内无雨,街上是雨点如珠大小,甚是奇怪!”
槐大人凄切一笑,突然黑气弥漫,身上多出无数的黑手黑脚,“蠢货,现在懂了吗?”
本章未完 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