细雪纷飞,朝落夕下。
北齐坤宁宫里,一个女人满身伤痕,豆蔻年华已然过去,剩下的是她姣好端庄的面容上有着岁月的沧桑。
女人跪在宫殿前,鹅毛大雪依旧不停,细雪落在了她的长睫,又因天寒结成了霜依附在她睫毛上,晶莹洁白。
身穿红石榴色锦丝衣裙,外披貂皮大裘,头上簪着的红石榴步摇轻轻摇曳,她长得明艳动人,她俯视着地上跪着的白衣女子,妖媚的声音在许栀梨耳边回荡:“皇后娘娘,趁病重之时,与宫中侍卫私相授受,幸得陛下开恩,如今圣旨以下,从此,你不再是皇后,而是被废庶人。”
许栀梨一怔,长睫微颤,毫无血色的唇在发抖,分不清是害怕还是怨恨。
寒风飒飒,刺骨冰人,许栀梨身子长期遭受虐打,如今一早上温煜玑就被罚跪在这里,身体早已支撑不住,缓缓倒下了。
她身子骨都在颤抖,消瘦白皙的身体有着不同的伤痕。
身为一国之母,却被自己同床共枕的夫君和一个媚妾陷害。
或许她应该就此结束。
许栀梨再睁眼时,是被疼醒的。
她晕倒后,锦妃命人把她拖回殿里,她拿着一束白绫,缓缓绕过许栀梨。
红衣女人得意的神色渐渐变得扭曲,她一拉!许栀梨还在半昏半醒的状态下猛得起来,白绫勒得她窒息无比,她无法呼吸。痛,太痛了,她的心,她的身体一阵一阵扯着痛。
许栀梨双手欲想扯开白绫,艰难地开口:“放肆!圣旨未到本宫手里,本宫依旧是昭和的皇后,北齐的国母!”
锦妃听见许栀梨的话瞬间放声大笑:“许栀梨,就算圣旨未到你手里又如何?要是陛下还在乎你,怎么可能会放任我一个妃子去处置你这一国之母啊?”
许栀梨眼瞳微缩,对啊,往日锦妃再跋扈因着身份也不敢在坤宁宫放肆,可今日..
看来,温煜玑是想让许家从此以后不再回到当初风光了。
也不念从前旧情了。
锦妃脑怨她的失神,随即命她身边的侍女一同拉着。
许栀梨虽习得武,可这几月来茶饭稀淡,方才又在大雪天跪着,身子骨本就柔弱,更何况是两个人之力。
白衣女人的手一直用力扯开白绫,即使是在冬日她的额上也已经起了一层细细的薄汗。
可一个人始终不敌二人之力,反抗的挣扎,最后也慢慢停了下来。
锦妃察觉到被她用白绫扼死的女人,已经没了挣扎,她慢慢松开了手,朱唇勾笑。
旁边的婢女上前探了探许栀梨的鼻息,对着红衣娘娘点头道:“娘娘,事成了。”
锦妃含笑,立即放出了消息。
定暄七年,皇后孱弱多病,借身子病重为由,与宫里侍卫私相授受,陛下仁慈,念及以往夫妻之情,一道圣旨废后,作最后夫妻之间的情分。皇后得知悲痛哀伤,不愿接受,最后在坤宁宫,一束白绫,了却此生。
………
月庭院里,一众人围着在床上昏迷的少女。
少女闭上的眼眸,眼睫轻颤,朱唇皓齿,昏睡着也依旧在脸上看见一片好风光。
秋茗将哭不哭道:“小姐自从被太妃娘娘罚跪后倒地不起,至今还未醒来,这可怎么办啊!”
春檀喝止道:“呸呸呸!咱们小姐福大命大,肯定会醒过来的。”
宋箐坐在床边上,握住少女的纤纤手腕,她面色略带憔悴,可仔细看依旧是个美人胚子一个。
许栀梨听到很多声音,她听到母亲阻止她嫁入皇家,听到父兄抗旨的声音,听见绚王和锦华的声音。
她更听见自己带着一丝怒意对父亲说:“女儿与绚王两情相悦,既有婚约,女儿决不允许父亲与绚王殿下解除婚约,如果父亲执意要如此行事,女儿唯有以死明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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