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天来的药不断往许栀梨的院子送,许栀梨的身子已经彻底好全,今日便要重返学堂了。

秋茗拉着脸给许栀梨梳着头,随后叹了一声:“小姐,这学堂咱们不去也是可以的,您去了,他们这些个嘴贱的,又要在小姐面前说了。”

坐着的少女轻笑一声:“躲得了一时也躲不了一世,总归还是要面对的,这些流言我都未曾介意,你也不必放在心上。”

少女的语气轻松的让人发寒,可又仿佛像定海神针般,令人觉得安心。

秋茗觉得,小姐历经这一次,性子变了许多。

许栀梨痴恋绚王人尽皆知,前阵子还害得太妃娘娘差点摔倒,这事儿被许韵昑“不小心”说漏了嘴。

而且许栀梨在学堂里就是一个受气包,她根本不懂反抗,许栀梨一心扑在绚王身上,所以也有不少人拿着与绚王相熟的幌子去逗弄她。

前世的记忆不堪回首,许栀梨重活一世,她又怎么可能重蹈覆辙,爱上那个表面风光霁月,背地里禽兽不如,任由侧妃辱打正室的殿下呢?

除非许栀梨嫌命太长了。

梳妆完毕,许栀梨便前往学堂去。

她上了马车,周遭熟悉的街道里正如往日般喧闹着。

芙蓉街的铺子,是最为兴旺的。

许栀梨轻轻撩开窗布,看着一群小孩正在围着圈儿唱着曲子儿。

她脸上不经意挂起一抹淡笑,自重生以来,她几乎卧于病榻,每日药汤。

已经许久不曾这般的热闹了。

许栀梨放下车布,突然间,车夫长吁一声,许栀梨刚坐稳的身子差点向前扑倒。

幸好秋茗拉着她。

秋茗出了马车,气冲冲地道:“你们拉个车都能把小姐差点摔了,到底怎么回事!”

车夫连忙道:“秋茗姑娘明鉴,是前面出了事故啊!”

事故?

许栀梨想起,前世在她落水后重返学堂的路上,夫子所乘的马车就和杬娩郡主的马车不慎相撞。

杬娩公主生性跋扈,张扬无忌,前世许栀梨便已经对她生不出好感,但奈何她是绚王的妹妹,许栀梨为了讨好绚王,便帮着郡主,言语之间也自然对着夫子不敬。

绚王既不是皇室血脉,也不是天家之子,却能在弱冠之年便被封为了王。

可只有许栀梨知道,当初太妃膝下的九皇子病逝,在前往奉国寺途中,遇到了奄奄一息的温煜玑和温杬娩。

太妃只觉得温煜玑十分亲切,便带回了皇宫里,一开始只想留在身边当个念想,可没想到温煜玑的才干如此厉害,且皇上念及太妃一把年纪,继而被当今圣上收为了义弟。

而他的妹妹杬娩也沾了光,被封为了郡主。

想到这里,马车外面的冲突已经开始爆发,街上的人都围着凑热闹。

许栀梨缓缓下车,秋茗察觉,便搀扶了一把。

许栀梨一身淡紫祥云纹衣裙,簪着紫缨荆花簪步摇,曳曳柳生,姣好的面容看着面前的情景不禁皱起眉头,眼眸闪过一丝愠怒。

她对杬娩郡主的印象绝对不可能算得上好感,锦华公主诬陷自己与侍卫私通,这其中肯定少不了杬娩的推波助澜。

想到此处,她便想起那天下起鹅毛大雪,伴随着簌簌作响,她被一束白绫,了却此生。

死后却不得安宁,被人诬陷,落得一个水性杨花的名声。

许栀梨交叠在腹部前的双手之间扭曲,她今日近前看着前世的仇人,一直按下的情绪也不禁有着一丝流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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