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不说玉霄真人此后有何打算,却说陆青和于心蕤,两人出了掌门大殿,就径直回了烟雨峰。

一路上,于心蕤都是面色严肃,一言不发。

“你可是已经有了决断?”

于心蕤闻言转过身来,双眸紧紧注视着陆青的双眼,用前所未有的严肃口吻道“我要你再告诉我一遍,你是谁,来承天门的目的到底是什么?你为何连我父母的形貌都知道的那么清楚?”

陆青注视着于心蕤的眼睛,他从于心蕤的眼中看到了只有他才能看到的情绪,之所以这样说,是因为他们曾是夫妻,一对深爱彼此的夫妻,在这世间没有人能够比他更了解于心蕤。

此时此刻,在于心蕤看似平静的外表下,她的心是痛苦的,愧疚的。

相较于他而言,于心蕤长在承天门,生在承天门,承天门就是她的家,那些长辈同门就是他的亲人,这里是她的一切。

正是因此,在她明知父母死因蹊跷的情况下还能够选择沉默,为的就是不让承天门收到伤害。

而今,她却为了一个相识不久之人,拿自己的父母给掌门师伯施压,甚至于撒谎,可想而知她心中是多么的不好受。

所以,此刻的陆青很清楚,他必须要给于心蕤一个说的过去的理由,因为他不忍心让自己所爱之人承受这份内心的自责。

念及此处,陆青自遇到于心蕤以来,就压抑的在内心深处的情感,开始不受控制的上涌。

毫无征兆的他忽然伸开双臂将于心蕤紧紧抱在了怀中。

于心蕤完全没想到,陆青竟然一次比一次放肆,等她反应过来要给陆青一点颜色看看的时候,却听陆青沙哑着嗓音道“心蕤,我好想你,好想你,你知道我有多想你吗?”

“失去你的五百年里,我只能用杀戮来麻痹自己对你的思念,可是我无能,没有能够杀光他们为你们报仇……”

听着耳边喃喃的哭诉,感受着肩膀上被泪水浸透的湿热,于心蕤的心被触动。

一直以来陆青给她的认知都是一个强势且自信的人,他能够凭一己之力战胜心魔,身为凡俗之身不惧金丹强者敢于直言,仅仅练气一层就敢进入凡天秘境。

可是这样的一个人,现在竟然哭的像个孩子。

恰恰也是现在这个脆弱的像个孩子的陆青,说出这看似荒谬的话,显得是那么的具有信服力。

这一刻的于心蕤,似乎能够感受到陆青心中的那份揪心之痛,她的心中生出一些莫名情绪,这让她情不自禁的抬起了垂下的双手。

可就在她的双臂将要环抱住陆青的腰身时,于心蕤像是被烫了一下似的,一把推开了陆青。

自己这是怎么了?为什么会因为一个相处不久的人险些失去理智。

如果之前在掌门大殿帮助陆青,还能够说是她不觉得陆青就一定是个恶人,所以不忍他出事的话。

那么现在又是为了什么?

想到那种可能,于心蕤的心又是羞恼又是忐忑。

于心蕤又一次的落荒而逃了,只是这一次的区别在于,她的心中竟然没有了被陆青冒犯后的恼怒。

———

时间一晃就又过去七日,自那日于心蕤落荒而逃之后,陆青就再也没有去见过她,陆青知道于心蕤需要一个接受的过程,而他每日能够为于心蕤做的就是采一株她最爱的山茶花,放在她的楼前。

而这七日的时间里,陆青也已经经历过四场比斗,这四场比斗陆青都赢的不轻松,这也让很多人开始置疑他,当初一招败田竖是否是用了什么见不得任的手段。

对此陆青给出的态度是一笑了之,当初他之所以一招败田竖,那是因为田竖有被一招战败的资格,想要让其心甘情愿的加入烟雨峰,那他就得拿出真本事。

换而言之,之后的四个对手,他跟本就看不上。

但是今日陆青在对战公告上看到了一个名字,一个不算熟悉,也不算陌生的名字,沈念乔。

这是一个很普通,却也不大众化的名字,而陆青之所以对这个名字有印象,那是因为当时已经身为元婴真人的他,在参加一次除魔之战的时候,听闻有一名筑基期后期的女修,竟然为了掩护同门,独自一人断后,直至力竭身亡也没有退后一步。

一群人的勇其实并不算什么,因为往往这个时候,人们会互相感染,传递勇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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