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齐四十一年,太子李昭璩登基为帝,封阮家女阮明珠为后。

大齐四十二年,皇后阮明珠诞下一子,同年十月,受封太子。

大齐四十五年,阮家谋逆,皇帝下旨查抄阮家,夷三族,同年四月,太子病逝,皇后失德,幽禁凤藻宫。

大齐四十六年,皇后被废,其母族旁支之女阮明玉入宫封后。

——

深秋的最后一场雨,将已经破败不堪的凤藻宫衬得更加萧索寥落。

新后阮明玉一袭簇新的金丝凤袍,娉婷袅娜地站在废后阮明珠面前。

“姐姐,你当日将我赶出阮家的时候,可曾想过时移世易,你也有跪在我面前狼狈不堪的时候?”

阮明珠闻言,抬眸看向她,冷然道:“你当日仗着阮家女的身份,勾结奸臣,联合外族在大齐境内,肆意贩卖芙蓉膏,险些动摇国之根本,我将你赶出软家,为的是大齐千千万万的百姓,我并无私心,自然不会后悔。”

阮明珠闻言,娇笑一声,轻蔑地开口:“你如今已经是阶下囚,而我却是高高在上的皇后,怎么你一心牵挂的千万百姓,不能救你于水火呢?”

“忠君爱民乃是我阮家家训,纵然无人相助,虽千万人吾独往矣。”

“可惜忠君爱民的阮家,早就因为谋逆篡位而满门抄斩,行刑时,血流成河,尸骨成山的景象,真是好看极了。”

阮明玉拍着手,笑得天真又残忍。

“欲加之罪,何患无辞?阮家受到奸人诬陷,虽为了大齐鞠躬尽瘁,却落得满门抄斩的下场,他日史书工笔,自会有人还阮家清白。”

“或许吧。”阮明玉毫不在意地应声,抬手轻轻抚上繁琐的发髻,“只是你肯定是等不到那一天了,我今日来此,就是为了送你一程。”

说罢,她示意身后跟着的宫女,将早已经准备好的毒酒端上来。

“姐姐,别说妹妹不心疼你,这可是见血封喉的毒药,只要你喝了,瞬息之间便会七窍流血而死,绝不会有什么痛苦。”

阮明珠看着眼前的毒酒,冷笑一声:“我本是先帝钦点,陛下亲封的皇后,纵然被废黜,也轮不到你一个继后来定夺生死,去请陛下的圣旨,否则,我绝不就死。”

阮明玉听出她话里的轻蔑,十分恼怒,恨恨地开口:“你以为我来了结你,没有经过陛下的允许吗?我告诉你,陛下早就想杀了你,只是从前碍于阮家和你的势力,不能动手,如今阮家已灭,你的势力也分崩离析,陛下便忍不住要送你下黄泉。”

“你以为我会听信你的挑拨离间吗?他答应过我,会在合适的时候,重审阮家谋逆的案子,君无戏言,他怎会杀我?”

阮明玉闻言,不由得笑出声来,“姐姐啊姐姐,你在朝堂上杀伐决断,却不想在儿女情长之事上如此蠢笨,你以为若无陛下的授意,谁敢定阮家谋逆之罪?你竟然还妄想他会替阮家平反,真是可笑。”

“你说什么?”阮明珠不敢置信,“阮家的冤案,是他一手策划的?”

“不仅是阮家的冤案,连太子的病逝,也是他一手策划,为的是替我的儿子,扫清障碍。”

“你胡说,彦儿是他亲生骨肉,他怎么会如此狠心?”

“可是他有很多亲生骨肉,并不差李彦一个,没了他,我的儿子也可以做太子,江山依旧后继有人。”

闻言,阮明珠克制不住内心的悲痛,泪水无知无觉地从眼角滚落,不一会儿便将凤袍浸湿。

她没想到,倾心相待之人,竟然是害她家破人亡,母子分离的罪魁祸首。

“阮家为他冲锋陷阵,血染沙场,我为他殚精竭虑,费心筹谋,为什么他会恩将仇报,不念一丝旧情?”

“因为卧榻之侧不容他人酣睡,你说阮家忠君爱国,但是对于陛下而言,阮家却是功高震主,你说为陛下筹谋许多,但是对于他而言,你却已经威胁到了皇位,所以阮家一定要除,你也必须要死。”

阮明玉上前几步,用染着豆蔻的指甲,轻轻勾起阮明珠的下巴,笑的张扬又恶劣。

“姐姐,女子无才便是德,是你的聪慧和痴心,将你推向了万劫不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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