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许家老宅的时候就见许佳铭的车已经大喇喇地停在了门前的空地上。

凌在衍的酒气还没过,下车前问小孟要了放在车上的解酒药。

没有水,他一仰头咽了下去。

正厅里,许佳铭刚接完下属的汇报电话不久,发了一通好大的火,他捏着手机起身:“凌在衍,你来的真是时候。”

许老爷子一直在佳年的房间里没下来,又顾着孙女的身体,没让凌在衍上楼去见人。

小邹给姚秘书回电话的时候仍心有余悸,简单说了几句便又收到了谢瑜的询问信息。

不多时,艾瑞克到了,一阵风似的跑上楼,经过正厅时眼神快速地扫过两个静坐无言的男人。

许佳铭见怪不怪,他早在国外第一次见艾瑞克的时候,就领教过这个金发碧眼的男人有多么的不拘小节。

佳年的高烧渐渐降下来了,贺医生用药谨慎,最后还是得到许老爷子的首肯才加了些许的镇定剂。

艾瑞克两天前就到了北城,晚上本来是随行访问团一起参加一个饭局,席间去外面透气时听到谢瑜给姚秘书打电话,知道了佳年生病的事情,便主动请缨说要过来看看。

许老爷子知道他在国外那阵儿挺照顾佳年的,见他进来便点了点头,和贺医生一起离开了房间。

艾瑞克坐在床边摸摸佳年贴着退热贴的额头,眼神里满是心疼。

她身体不舒服,睡得不踏实,感受到他指尖的凉意不安地皱一皱眉,眼珠动了动,没能睁开,却是呢喃着说了几个字。

艾瑞克俯身去听,她反复重复着两个字:“没有……”

楼下,凌在衍酒醒得差不多了,许爷爷叫他去茶厅,许佳铭要跟着一起,被贺医生拦下了:“佳铭,这事让老爷子处理吧。”

天蒙蒙亮时,许老爷子才慢悠悠地从茶厅出来,然后吩咐许佳铭带凌在衍去后面的客房休息。

一直到下午两点多佳年才醒,期间艾瑞克一直在床边守着,贺医生来瞧过两回,见她的烧退了便放心回去休息了。

许佳铭让厨房煮了甜粥,又叮嘱小邹去客房那边看一下凌在衍醒了没。

佳年神色恹恹,拗不过艾瑞克的劝说,喝了小半碗粥就要去看爷爷。

许佳铭心疼妹妹,推了晚上的应酬在家呆着,又在凌在衍醒后将人拽到了棋室,艾瑞克看不懂棋局,就拉着贺医生在一旁煮茶。

凌在衍醉酒后头疼,走棋时没了心思去设防,几盘棋下来愣是一个子都没赢。

艾瑞克端着茶盅凑过来瞅,没忍住咋舌道:“凌,你是在故意输棋吗?这样不好。”

许佳铭指间捏一颗白色的棋子细细摩挲着,视线似有似无地扫过凌在衍手边的棋盒,然后才慢悠悠地开口说:“年年自己去见爷爷了,凌大公子要是想见她的话现在可以过去。”

艾瑞克神情惊讶地抬头看向贺医生,声音小小的“哎”了一声,似是不理解许佳铭的做法,于是挪过去压低声音问:“年年现在会想见凌吗?”

贺医生但笑不语。

凌在衍见到佳年的时候明显愣了一下,她神色不太好,裹着羊绒薄毯缩在单人沙发上喝一碗黑乎乎的中药,手边的矮桌上放着贺医生调配的药粥,小小的一碗儿,依稀有淡淡的药香。

“在衍啊,”许爷爷拄着拐杖要离开,语重心长地叮嘱说,“你看着年年把药粥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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