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符箓派遗传灵符便宜卖了啊。化煞符,解降符,收惊符便宜卖了啊,三百一张可辟邪除煞保平安了啊。三百一张,保平安,聚划算。卖灵符嘞。”
HS市休宁县齐云山镇的集市上,一少年手里拿着一把破烂的折扇不断地扇动着,汗水从他的脑门上滑落,在身上那洗的泛黄的白色T恤衫上留下了一道印记。
少年名叫梅问华,母亲很早就过世了,父亲也失踪了很久,留下他一个人,靠着父亲留下的铺子,好不容易撑到了大学。现在是放暑假的日子,梅问华为了新学期的学费,早早就出来摆摊,可是直到了晌午,也没有任何收入。
“我的个娘哎,这热得鬼都活不下去的节奏吧。”梅问华转身坐到了藤椅上,将折扇盖在了脸上,却还是遮不住毒辣的太阳。
“呦,小华,今天生意怎么样啊。”隔壁的王二婶上来问道。
“别提了,晒成干尸了也没卖出去。”梅问华气急败坏地使劲扇扇子。他知道,如果一直再这样没生意,今后开学可就难办了。
“这也不能怪你,这几年行情不行。想当年你爹卖的时,正赶着僵尸电影大卖,家家户户都时兴买符咒。”王二婶说道。
“那有什么用啊。我爹当年赚了个盆满钵的时候,我又没出生。现在人又不知道跑哪儿去了,就给我留这么个破铺子,都不够我上大学的。”梅问华吐槽着说道。
“行了,你婶儿我忙去了啊。”王二婶撸起袖子,向自己的杂货店里走去。
“唉,这日子啥时候是个头啊。”梅问华将扇子重新扑在脸上,躺在藤椅上,养起了神。
过了一会儿……
“你这符,画错了。”一好听却又略沉稳的声音响起将闭目养神的梅问华叫醒了。
梅问华心道:纳尼?敢质疑你大爷我?
梅问华一下子便拿掉了扇子,坐起了身。
“呦呵,你小子谁呀。小爷可是正一天师道的弟子,看不懂就别乱说。”梅问华“唰”地打开了扇子,用着自以为潇洒帅气的姿势说话,却不成想,那本就破烂的折扇,破洞更大了,梅问华尴尬地降低了手上的劲道。
梅问华心里吐槽着:一把破扇子你拆什么台。
不过梅问华虽然心里吐槽着,却还是忍不住赞叹来人的样貌。
那人着一身白色三清领道袍,发丝微卷,头发用一根羽尾桃木簪绾住,额前垂下两缕碎发流海。头发虽是乌黑的,两鬓却生着白发。长眉压目,一双红褐色的瑞凤眼煞是好看。身型修长,体态精壮,身上有一股檀香的味道,在这夏日的燥热中让人感觉有一丝凉意。
“这样的文昌符,只有家里蹲大学招生办会喜欢吧。”男人夹起一张梅问华画的文昌符,送到梅问华眼前。
“况且,祈祷类的符咒须用朱砂笺,请召则用黄表纸,这等常识你都不知,还敢自称天师道的弟子?”
梅问华心道:这硬茬儿是来砸场子的吧,顶个泡面须,别以为我怕......
男人投来的目光带有一丝寒意,让卖次货的梅问华心里有点心虚。
“且不说其他符咒乱七八糟,单你这文昌符,上面三道对勾你只画了一道。这就是你天师弟子的能力?”
男人的语气里嘲讽意味十足,偏偏面上还没一丝嘲讽的神色,这就令梅问华更加不满了。
梅问华心道:我靠,这哪里是行家,这分明就是来找我茬的吧。想我梅问华入行以来纵横齐云山镇八年,还未逢敌手,如今却是要栽了?
“三百一张,不买走人,小爷我没功夫跟你废话。”
梅问华继续心虚地猛扇扇子,语气有些僵硬,他也顾不上折扇上的洞更大了。
男人见梅问华如此模样,不由勾起了唇角。
“你叫没文化是吧?”男人不经意的语气问道。
“你怎么知......我叫梅问华,不叫没文化,不准连名带姓地叫我!”梅问华气的指着那人鼻子说道。
“你好,我叫张修仪,现任齐云山玄天太素宫住持。请多指教。”张修仪拱手行礼。
梅问华听后,“切”了一声偏过去头,靠回了椅子上,斜着眼睛看天,右脚踩在藤椅上,左脚大喇喇地踩在地面上。扇子放在胸口处。完全不相信的样子。
“太素宫那管事的老头,全镇上下哪个不认识。怎么着,道长您是篡位了?”
听了这话,原本还算和善的张修仪短时眉头紧皱,眼神寒气逼人,看向藤椅上的梅问华,有种说不出的怒意,但是却能让人感受出来是在隐忍些什么。
梅问华用余光瞥到了张修仪的眼神,面上虽然还是吊儿郎当地抬头望天,但是心里却是慌得一匹,不自觉地嘟嘴哼哼了起来。
张修仪见梅问华的样子,于是换上了先前温和的面容。耐心地解释说道:“家师身体出了些状况,已经闭关不出了。我来月华街寻你,正是师父的意思。”
听后,梅问华在藤椅上立刻坐直了身子,右脚踩在椅子上,左脚踩在地面上。右手拿着破烂扇子,胳膊垫在大腿上。正对着张修仪,表情有些痞,那双灰黑色的下垂眼里透出精光。
“找我?怎么,太素宫缺货,要从我这补?”
张修仪的额头顿时青筋爆起,但是还是压下了所有气息,维持住面上的温和,微笑地解释道:“并不是,师父说,要让我来接你上山,在太素宫住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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