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唰”地一声在头顶传来,随后紧接着就是震耳欲聋的破碎声。梅问华紧闭的双眼,害怕得很,但是却没有感受到身上理应传来的疼痛,于是便小心翼翼地睁开眼睛,这才看清楚面前到底发生了什么。

是张修仪救了他。

张修仪手持拂尘,一袭白衣道袍丝毫未被刚刚打斗扬起的尘土沾染,反倒凸显出来一股道骨仙风的意味。

“好厉害的一记拂尘。”花亓虽然被打脏了脸,不过面上还是刚刚那副没有任何表情的冰块一样的神色。

张修仪反而有些懊恼,开口说道:“损坏公物,要赔不少钱。我们出去解决吧。”

梅问华蹲在地上不可置信地看着眼前的张修仪,心想:这老外怎么还是这个德行。刚给人家脸都扇歪了,这会跟人家商量约架地点。怎么着,打人挑地儿不说,还挑派出所打架。你是看着停电了录不上你俩是吧!

可花亓却只是用拳头擦了擦嘴角,然后应了一声“好”,就走向院子里了。

张修仪欠了欠身子回了句“多谢”,然后也跟在花亓的后头出去了。

这下梅问华下巴都要惊掉了,可还是用双手将自己的下巴合了回去。待二人走远,终于悄悄起身,拖着发软的双腿跟了过去。

废话!这么光明正大的“逃狱”机会,仅有一次。再说了,他们走了,这里又该暗得跟黑洞似的了,他梅问华可不想在牢里当一晚上被贴了符的僵尸。

梅问华还没走到门口,就听见外面传来的打斗声,他便扒着门缝往外偷瞄。如果说刚刚是因为被张修仪的行为惊掉了下巴,这会可就真的被眼前人的道行折服了。

花亓作为少有的器灵师,此时用刚刚妆奁里划开牢门的发簪,放出了以发簪为容器的器灵。那器灵灵体是个女人,头上挽着堕马髻,身着古典华服,配饰颇为精美,一看就是古时候大户人家的千金。那器灵也生的很是貌美,不过攻击却不弱。本是手指的部位却生出了十支发簪簪尾,想来本体才是簪花的化身。

可即便如此,张修仪却仅仅靠着一件拂尘法器就可以跟面前招招凶狠的器灵斗的你来我往。

发簪器灵从手中一连射出了十支簪尾,张修仪为了躲避攻击,翻身右脚点在了树下的石头上,然后借着力道一跃便上了树。他双腿迅速环绕树干后,用力一挥手中拂尘,那器灵便被打回了原型,被花亓收回了手里。

“流仙裙,堕马髻,玉燕钗。想必刚刚那位前辈,定是汉昭帝时期的贵女了。”张修仪从树下下来后,整理了一下衣角,便行了个拱手礼,以示敬意。

“那你猜她是刘弗陵的哪位姐姐。”花亓小心翼翼地擦拭着手中的白玉簪。

然而,与那器灵的化形很是不同。那法器本身是个通体浑白,并无任何花纹繁饰的素玉簪。

张修仪略微思索了一番,说道:“昭帝八岁登基,当时唯一在世的姐姐便是武帝的盖长公主。昭帝生母钩弋夫人被武帝赐死后,抚养幼帝的便是这位长公主。再者,除了都是老物件才有可能被炼化出器灵这一缘由,所有器灵与鬼灵并无不同,都是由怨念而生。盖长公主最后因为谋反事败,自杀身亡。怨气横生,也符合器灵特点。”

花亓看着手里不断颤动的白玉簪,轻柔地安抚了一下,开口说道:“你这后生见识还可以。不过并不对,玉儿已经快被你气得又要冲出来了。”

张修仪有些不解,不过他疑惑的并不是自己到底哪里猜错了,而是为何面前这人竟然叫自己后生。

不过躲在门口观望的梅问华倒是不再像刚刚那样吓尿了一样怂着了,反而因为自己知道答案而吹着口哨大摇大摆地晃动着身子走了出来。

“哎哎哎,居然有咱们张真人不知道的东西,呦呵。真是太阳打……打从地底下待着就不愿意升起来了一样,真新鲜!”梅问华有些尴尬忘记这会正是黑天,愣是将这句话转了一种毫无关系的比喻。

张修仪却根本没明白梅问华的嘲讽,还真是露出了一副不可思议的样子。问道:“你知道面前这个小女孩的实际年纪?”

这话一出来让梅问华摆着的身子一下子没控制好,踩空了,“啪嗒”一声,结结实实脸朝在了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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