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贼怂的,这倒霉鬼怎么来了!”

沙里飞一声惊呼,拎着刀就往法坛后躲。

赵法城见状,顿时急了,“你这汉子瞧着威猛,怎么如此胆小,让你护法,躲什么躲?”

沙里飞探头探脑,心中发虚,“那人厉害,我打不过,几招怕是就会被打死。”

赵法城同样不擅拳脚,原本看沙里飞气势威猛,一路大呼小叫要亲手宰了妖人,没想到却是个草包。

法坛召兵又不能半途而废,否则就要重新开始,于是他只得无奈劝道:“怕什么,给你找些帮手!”

说罢,一手掐诀,另一手挥舞法剑,挑起几张黄符,点燃后对着法坛一扫,“九元归真三幽神君敕令诸营兵马——急急如律令!”

啪啪啪!

法坛前方,一排游魂罐顿时开启。

霎时间,周围阴风大作,一股股黑烟翻涌而出。

凡兵马之道,皆有上中下三坛。

上坛又称箓兵,亦是天兵天将,唯有那些玄门正宗和年代悠久的古老法脉可驱使,威力强大,但召唤时同样费劲,上奏、开醮、众多高功主持,一样都缺不了。

中坛多为祖师兵,乃宗门大教无数年来积攒而成,平日里香火饲养,定期训练,威力不小且听从指挥,弟子们经过授箓后,便有了指挥操控权利,但却要申请上奏。

下坛,则是道士法师自己收拢的兵马,可轻松指挥,缺点是来源参差不齐,且道行不够,便会引起反噬。

赵法城同样养了一些,但与陈法傀不同,他的兵马并未掺杂傀儡术,只能攻击神魂。

但这些阴兵同样不弱,化作阴雾黑烟,肉眼都能看到。

沙里飞见状,顿时信心大增,挥舞着刀再次冲了出去,“姓袁的,吃你沙爷爷一刀!”

他脚步飞快,心里也想得美。

习武之人,即便是炼成化劲的周蟠,也终究是血肉之躯,难以金刚不坏。

趁着袁瞿被阴兵纠缠,他只需顺手一刀,就能将其砍掉脑袋,因此紧随那几道黑雾身后。

而对面,袁瞿也没躲避。

乩童之法,乃是以凡人之躯,借助鬼神之力加持,圆光见物、断祸福吉凶、寻物护法,功能众多。

因此自古以来,不少法师身边都带着乩童。

但此法同样有弊端,袁瞿被那阴煞之气侵扰,杀意贯脑,早就没了清醒时的冷静,见黑烟飞来,一声大吼,不闪不避,双臂护头继续前冲。

噗噗噗!

几声脆响,黑烟顿时被撞散。

虽说这些阴魂并未消亡,又在周围汇聚,但显然根本无力阻止袁瞿。

赵法城看到后,顿时面色一变,“乩童傀儡!”

但袁瞿,同样不好受。

乩童之法,也需要常年练习。

有的时候需要保持自我意识,有的时候则彻底将身子交给鬼神,时间长了才能进退自由。

而袁瞿原本就被阴煞侵染,勉强维持着一丝清醒,如今被几道阴兵冲撞,脑子一黑,彻底失去理智。

他两眼翻白,布满血丝,满脸青筋直冒,面目狰狞,如野兽般嘶吼着奔跑。

前方阴兵被撞散,沙里飞正好迎面撞上,见其模样,也吓得魂飞魄散,心中一慌,竟抱头一下蹲到了地上。

若是往日,这种行为无疑于找死。

但袁瞿却脑子混乱,依旧前冲。

嘭!

却是他被沙里飞绊倒,张牙舞爪飞了出去,正好扑向后方法坛,结结实实摔在地上,来了个狗吃屎。

“来得好!”

赵法城见状,直接抓起法坛上供奉的一把大米,口中迅速念咒,随后吹了口气,一把洒出。

噗噗噗噗!

一连串爆响,好似竹片连续折断。

白色的米粒落在袁瞿身上,迅速焦黑、爆裂。

此法来源于五谷驱邪术。

五谷为天地之精,自上古之时起,便用于供奉神明,因此与之相关的驱邪术法也不少。

比如民间用五谷净房打殃、南方以红豆驱邪、糯米治僵尸,还有专门以此占卜驱邪的米婆。

赵法城这罐米,时常供奉于祖师坛前,沾染香火之气,威力自然更加不凡。

袁瞿身上附着阴魂,感同身受,好似散落的火炭落在背上,顿时疼得吱哇乱叫。

赵法城的攻击还未停歇,左手掐诀,右手又抓起一把松明粉,对着烛火猛然一甩。

轰!

火焰翻滚而出,瞬间将袁瞿包裹。

他疼痛难忍,疯狂在地上打滚,试图扑灭火焰。

这便是法师和习武者的关系。

以袁瞿的身手,若靠近赵法城,定能轻松将其斩杀,但单靠肉身,难免被阴兵冲击,迷了心窍。

陈法傀以乩童之法借阴魂加持,使袁瞿力量大增,且不惧阴兵冲击,但同样令其神魂迷乱,拳脚功夫发挥不出三成。

昏头昏脑失去平衡,被赵法城抓住机会攻击。

而后面的沙里飞,自然不会错过时机。

他绊倒袁瞿,自己也翻滚在地,见状又拎起长刀,三步并作两步,双手挥刀劈下。

“去你爷爷的!”

噗!

刀光闪烁,一条胳膊飞出。

袁瞿本能翻身,躲过致命一击,却被砍掉胳膊。

“啊——!”

袁瞿疼痛难忍,但本能借势一个老猿攀枝,身子翻起,空中一個漂亮的侧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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