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小子还敢上门?”
“哼,得意忘形,欺人太甚!”
周家大门内,有几名弟子低头耳语。
他们视线,都集中在张家的队伍中。
那里除了张家父子以及门下弟子,还有两个扎眼的家伙:一人黑布戎袍,眼神锐利,一人身形高大,光头络腮胡,正是李衍和沙里飞。
周家的弟子,都有些气不过。
其他势力还好说,都在咸阳城道上混,多多少少与曾经的周家有些瓜葛恩怨,今日要说个明白。
但你李衍算什么?
来了咸阳,打残周白扬名,甚至周培德还因此铤而走险,入了大狱,秋后问斩。
里里外外,就没吃过亏。
今日还要上门,这不蹬鼻子上脸吗?
当然,如今这局势,他们也没人敢多言。
愤怒过后,便是无奈与悲凉涌上心头。
李衍灵觉敏锐,自然察觉到一道道不善目光。
他也懒得理会,而是瞥向后方。
那里站了位中年人,一袭黑衣,头戴四方帽,身形高大,双鬓斑白,五官方正威严,身后还跟着两名衙役。
正是咸阳捕头关万彻。
旁边沙里飞见状,满眼不屑低声道:“看他作甚,见风使舵的小人而已,没必要搭理。”
沙里飞说的没错,关中道上不少人都知晓,这关万彻与他父亲李虎曾是生死之交,论关系,比这张老爷子近多了。
然而,父亲死的时候并未现身,多年来也不曾前往李家堡看望他爷孙,李衍甚至不知道有这么个人。
据张师童所言,关万彻调入咸阳当捕头时,不少人都以为他是来找周蟠麻烦,结果毫无动静。
唯一一次出手,还是之前郑显怀一家灭门案,有衙役想要拿他做替死鬼,结果被关万彻拦下。
什么人情冷暖,李衍并不在乎。
江湖上,人未走,茶已凉的事多了去了。
他奇怪的是,关万彻来此地做什么?
似乎是察觉到他的目光,关万彻直接走了上来,面无表情,打量了他几眼,淡然道:“你对我有怨?”
李衍平静道:“陌路之人,何来仇怨?”
“那就行。”
关万彻点头冷笑道:“我与你父亲是八拜之交,但他却辜负了我妹子,人都跑到了太白山奉道,让我母亲整日以泪洗面,你见过这种兄弟吗?”
李衍脸色一僵,尬笑道:“这個…上一辈的事,我不太清楚。”
说到这儿,他又想起当初的事。
父亲大过年的没有回家,本就让爷爷气不顺,结果又来了两个美貌女子,在门口争风吃醋,大打出手,把爷爷气得够呛。
其中一个,就好像姓关。
而且听她们所言,父亲的风流债还不止这些…
念及此事,李衍有些无奈。
再看周围,不仅沙里飞瞪大了眼睛,就连旁边的张家父子和手下弟子,也都一个个竖起了耳朵,满脸的八卦。
“去去去。”
李衍一把将沙里飞推开,正色道:“老一辈的事,我不便多说,但有什么恩怨,尽管接着便是。”
“接?”
关万彻冷笑道:“我妹子老实,吃了亏也往肚子里咽,但有些女人可不好惹,你接得住么你!”
说着,脸色稍缓,叹了口气,在他肩膀上拍了拍,“总归是故人之子,伱既入江湖,便好自为之,莫要学你父亲。”
随后直接转身,阔步进入周家大宅。
一旁的张元尚也抚须点头道:“看来这关捕头也并非无义之人,只不过心中有气。”
“走吧,今日送送老猴子。”
说着,便带众人阔步进入大宅。
李衍故意落后几步,不动声色,从肩膀衣缝中取出一张纸条,看到上面的字迹,眼中顿时凶光一闪。
…………
周家这座大院着实宽敞,里里外外好几个套院,每个院子皆有演武场,众多兵器陈列,听说往日仅弟子就有数百。
这还只是武馆弟子,不算八大金刚麾下外围。
可想而知,周家曾经的风光无限。
而如今,弟子跑的不剩下不到一百,许多院子空空荡荡,地面凌乱也没人收拾。
很快,周家正堂便坐满了人。
这座正堂同样不小,比张家武馆的大了三倍还有余,有头有脸的分坐两侧,弟子身后站立。
就这,大堂内还空了不少区域。
主持金盆洗手仪式的,乃是周蟠弟子,八大金刚之一周远山,同样是周家子弟。但与周培德不同,身形高大,一副木讷老实的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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