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末明睡了一晚上沙发,第二天脑子里乱糟糟的,洗盘子的时候感觉有根绳子在牵着自己转。

“最新消息,安德森的谋杀案有了新的进展,NYPD抓捕了大批有犯罪嫌疑的人员,其中包括工人、作家以及无家可归的流浪者,根据消息人士透露,他们秘密参加了一个叫做“邪教”的邪教组织,并且很可能与在案发现场找到的手稿有关。”

“有哪门子邪教会自称为‘邪教’?这听起来太疯狂了。”

电视上播放着晚间新闻,秦末明听着,心里想着昨晚的事。

他时不时抬头四处寻觅凯瑟琳的踪影,可惜那个鬼魅般的女人一直没有出现。他相信凯瑟琳没有骗他,她的出价很有诱惑力,秦末明很想找所大学上,远走高飞,离这里越远越好。

届时那个嚣张跋扈的梅姨就再也拿不出所谓的“基因论”来抨击自己。

秦瑶走的要比他早些,按照梅姨的要求去了“图书馆”学习。秦末明想将其称之为“薛定谔的图书馆”,因为在梅姨和他的眼里,秦瑶同时处于学习与不学习的叠加状态。

事实上秦瑶很聪明,完全不需要花时间课外学习。她在学校的成绩永远都是A+,AP成绩一大堆,连高考也考了满分。去年申大学的时候还很机智地搞了一个关于三藩市唐人街的研究报告,仗着以前长辈的经历,把自己包装成了某个独一无二的中华文化遗产继承人,搞得美国大学不收都难。

秦瑶走的时候,还在洗碗的秦末明不忘说一句:“以后不许躲在衣柜里吓我。”

“别瞎说,我可要去图书馆啊。”秦瑶打了个哈欠,“晚上见咯。”

“晚上见。”

就这样百无聊赖地熬到下班,秦末明擦完桌子,按照惯例将“营业”的牌子翻面成“打烊”。刚准备收工,却被梅姨喊住了。

秦末明背后一凉,他今天上班心不在焉的,估计八成又要挨批。但没料到梅姨什么话都没说,只是将一串钥匙递给了他。

“以后你来锁门,我年纪大,照管不动这家店了。”

秦末明一开始认为梅姨是在试探他,毕竟四十来岁的人不太可能说出这种话。可梅姨将钥匙交给他的时候眼神看上去是认真的,像是在对他说“年轻人好好干,以后这家店就是你的了”。

秦末明想这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他本计划找个机会说自己可能有机会上大学,这下肚里的话反而被憋了回去。他锁上门,心里五味杂陈地骑车回家。

风冲散了噪音,也吹走了他的思绪。城市的喧嚣在他背后褪去,只剩下灯火映衬的宁静。

“下班没啦?”电话里鹏哥的声音再度响起,自从二人在网上认识后,每天都准时联系。

“下了。”秦末明迎风打了个哈欠。

“怎么今天一点精神都没有?小伙这么年轻,连这点都扛不住,我这里下班可比三藩要晚三个小时,晚上还得出去跑外卖,你要多努力啦。”

“我昨晚出去了,有事儿。”秦末明叹气道,“你挺牛啊,还知道算时区。”

“我来美国这么多年,也算是半个美国人啦......只是人家不待见我而已。”鹏哥抱怨道,“你挺虎啊,大晚上出去,谈到女朋友了?美国人吗?发照片给我看看?”

“女什么女朋友......你别瞎猜,是个警察,FBI的,来查我父亲的案子。”秦末明无语。

“FBI?我好像听说过喔,他们在纽约抓了好多人,太夸张了。”

“你知道这事?”秦末明眼睛一亮。

“我系在网上看到的,说有个邪教,正把这个作家当作神明崇拜,模仿他的小说内容作案。”

秦末明愣住了,他想起凯瑟琳的话,目光停滞在脚下的柏油路。

纽约的邪教、羊头、祭祀和暗杀,很难认为他们和造成父亲失踪的是同一批人。但昨晚经历的事情过于离奇,除了超自然的力量,秦末明想不出第二个解释。

“我等会打过去。”秦末明挂断了电话。

倒不是因为他不想聊这个话题,而是从刚刚开始,街道上有人在一直跟着他。那几个人从着装看不像是本地人。他们一边吹着口哨,一边露出不怀好意的笑。

“喂,开餐馆的,停车!”

秦末明用余光打量身后那些人,他们穿着绿色的戴帽衫,接头交耳,时不时还指向自己。

自从赶跑那个乱收保护费的帮派后,唐人街里很少有闹事的人,秦末明意识到不对劲,加快了骑车的速度。可他刚发力,隐约听到一阵泄气的声音,紧接着自行车失去重心,他也随之失去平衡,重重地摔在地上。

这一摔差点让他脸上挂彩,而他的手机就没这么幸运了,从兜里掉了出来,重重地砸在水泥地上。秦末明捡起手机,心急火燎地擦掉上面的灰,手机打不开了,屏幕上多了几条清晰可见的裂缝。他暗暗咒骂几声——他没钱去换新的手机,更糟糕的是,他没有办法和鹏哥解释。

秦末明顿时火冒三丈,马路上堆满了尖锐的石子——一切都是预谋好的,用来埋伏自己。

“喂!”秦末明大声问道,“你们搞什么飞机?”

没等秦末明问完,混混们突然一窝蜂地蜂拥而上,扑倒了秦末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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