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蘅位于剑洲的最北边,需要跨越千里,老皇帝在位时都觉得北蘅未雨绸缪的太过了,得死多少人才能把路铺到北蘅京城?

至少他从未想过,这个任务他会交给后世子孙。

北蘅皇帝的想法向来很难琢磨,历代帝王中帝王心术最为娴熟的便是此刻在位之人。

路过隔马杀人的地方,裴安探头打量许久,土地已经被鲜血染红,他眼中没有悲悯,不含任何情绪。

江庭山安慰道:“这是死士,前方估计是梧落国,只有他们豢养的死士最多,你也不用太过伤心,在他出生的时候结局就已经注定了。”

收回视线,裴安双手搭在马鞍上,随意道:“若是在我的马腹下面,现在死的人是我。”他略作停顿直视江庭山,“所以大可不必。”

瞬间,有种被看穿的感觉。

一路无事,昼夜奔袭,远离了前线战场,绕开梧落国,敢来战场是叶柳春足够自负、自信,若真就这么走下去,走到梧落国内,那可真的就是傻了,真把人家逼到退无可退的地步临死反扑最为致命。

前方出现了百里内唯一的客栈,幡旗随风飘荡,涟漪阵阵,导致字迹扭曲,依稀能辨认出‘飞云客栈’

“全队修整,前面有家客栈,若是黑店我们剿了他。”

说着,叶柳春单枪匹马就冲下山坡。

年轻马夫一脸平静,一直都是这个表情,探头轻声道:“莽夫下去了,我们在一旁看着即可,这客栈怎么看都透着古怪。”

“古圣派这么个人来会不会有什么问题,一点儿都不可靠。”

马蹄震如雷声,店家早早出门迎接,是一位少女,即使身穿破旧布衣也挡不住那张貌美的鹅蛋脸,秀发垂在一旁,轻轻施了一个万福,在她旁边还有位妇人体态丰腴,尽显万般风情,怎么看都是母子俩。

少女上前牵马,叶柳春翻身下马,坦然把缰绳放到女孩手中,笑道:“姑娘生得个好脸蛋。”

敢在这种地方开客栈,肯定有所依仗,少女并未露怯,嫣然笑道:“客官若是多花些银两还能看到更好看的。”

叶柳春收起笑容,凝视着少女脸颊,若说之前还有一半觉得这是家正常客栈,现在则有九成九的把握,这家客栈不是善茬。

七境武夫,在下等国家是能横着走的存在,他就不信能在一家小小客栈里阴沟翻船不成,再说了,还有那位年轻马夫为自个保底。

悉数将马匹拴好,叶柳春掏出五十两的银票,拍到妇人手中,嘱咐道:“喂上苜蓿草,别拿劣等饲料糊弄爷,敢在这上面做手脚,定叫你这客栈高悬头颅。”

听罢妇人堆满笑容,“自然不会,客官放心,里面请。”

在乡下,老先生一开始可不会去管他的吃喝,只好去大户人家养马,铡刀切割干草的时候不小心划破了手指也只能忍着,十指起茧,又无数次破开,现在如同形成了厚厚的铁皮,下意望向少女手指。

这客栈有两层,一楼是大厅,进入时已经有一桌客人,这桌客人少年背剑旁边还有佝偻着身躯的老人,双眼有神,皮肤褶皱失去弹性,脸颊上还有几颗黑斑。

二十余人涌入当即坐满大厅,叶柳春单独坐一桌,年轻马夫和带着帷帽的女子坐一桌,年轻马夫望向最后进入的裴安,平静道:“可以过来。”

没有理由拒绝,他问道:“介意我叫一位朋友吗?”

年轻马夫持柔和笑容,点头。

肩膀挂着毛巾的小二已经候在一旁说想吃什么,魏晋北要了一壶烧春,瞥了眼小姐,有帷帽看不清神色,思量一会又改口说要壶茶水,两碗面,他转头望向裴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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