台下的豪杰多是性情中人,大部分也就被李霸成义愤填膺的讲演所触动了,再加上李天缘早年间给李家帮树的好名声和李霸成上任后对幽瞑府和百鬼庄的清剿行动,人们对李家帮和李霸成的印象都还是不错,一阵骚乱过后也就平息了下来。
除了对李家帮和李霸成的印象,其实大多数门派还是持一个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态度,反正自己与李家帮无冤无仇,就算他黑功足以独步天下,只要不打到自己的头上,也就当万事大吉了。
就这样,李霸成的黑功名正言顺地在众家门派面前亮了相。
“各位英雄,还有想上来咱过几招的吗?”李霸成心里边洋洋得意,可表面上还是笑容可掬,在这时候,他不能露出半点儿奸恶之气,他的野心,是这整个江湖,逞这一时之能,可是会误了大事。
堂堂的巫山掌门刚被黑功一招制服,这时候肯定没人上去自讨苦吃。李霸成一看正好顺坡下驴,笑着冲台下做了个揖,也下台去了。
李霸成此番只为挑明黑功,无必要再胜几场,这会儿你胜的越多,人家对你的排斥也就越强,还不到一手遮天之时,必然要见好就收。
光头帅在底下频频地点头,李霸成这一套下来行云流水一般,每一个环节都尽在他自己的掌握之中,令光头帅也有些刮目相看。
光头帅也因此对自己帮主的认识又深了一重,他原先以为李霸成和龚山龚海这等莽夫就是一类人。可今天他看到了区别,他发现李霸成比普通的莽夫要可怕的多,因为他有时是会很聪明的,但这聪明算不上智慧,就像一个精明的商人,为自己精心算好了每一笔账,有的是妙帐,有的是糊涂账,还有的是淌着别人鲜血的血帐。总之为了自己,他并不介意这本帐上沾上多少血,走错多少步,只要能够得利,这便是本好帐。
“唉……”光头帅叹了口气。
李霸成刚刚下台,众人的心情刚刚平复,空伦大师和玄冉真人刚刚坐下,一个小和尚火急火燎跑到空伦大师耳边的几句耳语,又立马打破了这片刻的宁静。
“阿弥陀佛!”空伦大师听完脸色立马变得惨白,手里的沉香佛珠攥地吱吱作响,“罪过…罪过……罪过啊!”
空伦大师见台上无人,赶紧离开座位,快步走到了台上,站在台子中心,面笼阴云,手指微颤。
“阿弥陀佛,各位施主,老衲刚刚得到的消息……”
空伦顿了一下,脸色极其难看,但此事重大他不得不说:“梅鹤山庄,满门惨遭屠戮,翁大侠尸骨已寒……”
空伦大师此言一出,全场瞬间鸦雀无声,仿佛空气都瞬间凝为了固态,飞鸟都停在了空中。无论是什么身份地位,几乎全都瞪着眼睛怔在了原地,就连侯允大人也吓得一激灵。
酒楼上的各位闻听此言,也都是震惊不已,相互看了看,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当然,李霸成带着李家帮的人,也都齐刷刷地愣在了原地,戏做的比真的都真。
“……”
此时人群中的翁寻实在放不下心来,正准备离开观庐川,去武垂城外的必经路上等一下梅鹤山庄的队伍。他刚刚挤出人群,可空伦大师这句话正巧如钢针一般,一下洞穿了翁寻的耳膜,翁寻呆呆立在了原地,什么声音都听不到了。
阴凉的山风从他脸颊上拂过,撩起了几缕青丝,熨干了两行清流,湛湛的青天依旧,可谁人再眷,少年泪水湿衣袖。
苏风吟听了这消息,一阵惊异过后,马上想到了武垂城门边给自己的解了围的那个少年人,接着将目光一转,一眼便锁到了人群之外孤身呆立的翁寻身上。苏风吟看着这一幕,心中猝然一动,当年的自己,看着熊熊火光,不也是这般,无助、无力、迷茫、悲伤,大脑一片空白……
苏风吟晃了晃头,不忍再想下去,可眼中却不自知的也泛上了泪花。他没和别人打招呼,看准了翁寻的位置,飞身便跳下了酒楼,在茫茫的人海中穿过,可到时,却已不见了那少年的踪影。
除了苏风吟,没人注意到翁寻,更无人知晓,这个少年人,去了哪里。
苏风吟左右看看,空无一人,不由自主的,他也替翁寻恨上了这个作案的疯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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