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皇子与薛定年稍作商量,便决定让那三千人马继续跟着去岐州,在岐州稍作休整后,便立即返回襄阳。万不可去那劳什子绥州了。

兵卫带了军令,马不停蹄的朝城外御马而去。

三皇子陪着薛定年走出大门,道:“先生虽然一直自称只懂商贾,可对局势、兵法也颇有见解,朝廷少了先生这样的人物,可真是缺少了光彩。”

薛定年道:“王爷说笑了。都说文臣治世,武将平天下。像我这般,诗书才气全无,武学兵法全然不懂,也只能跑跑商挣点辛苦钱了。王爷留步,老头子这就回去了。”

刚出门,遇到前来寻他的周承云。

周承云道:“见过王爷。”

三皇子笑道:“云哥儿,你这是怕我不让你义父回去了?”

周承云笑道:“岂敢。义母让我来问义父是否回府用膳。”

三皇子笑了笑,道别后,转身回府去了。

回府的马车上,薛定年把事情简单说与周承云听。

周承云问薛定年道:“义父,这个萧正德,到底什么来头?”

薛定年道:“来头倒是大得很。他的父亲是临川王,也就是皇上的亲弟弟。你以后去往京城,说不准还要与他有照面。不过,你能躲则躲,躲不掉也无需理会。”

“早年间皇上还在雍州时,并无儿子,所以就从兄弟那把这个萧正德过继来,好巧不巧,两年后,皇上夺得天下,儿子也出生了,也就是现在的太子殿下。于是呢,就用让萧正德回了本籍。”

“这个萧正德,不学无术,无恶不作,真担心他会干出什么无法收拾的祸事。早年间,只听说他常常以废太子自居。也不知道废太子这个名头,对他而言有何好处。”

“唉。咱们这个菩萨皇帝,对这个子侄也算是宠溺过头了。”

周承云一脸不可思议,道:“那义父还敢当着三皇子的面数落他?”

薛定年摆了摆手,笑道:“无妨。可惜我没有去当官,否则早就奏本参他了。”

周承云也笑了,道:“我可是听大哥说过,是义父自己拒绝了皇上的封赏。”

薛定年哈哈一笑,两手拍了拍大腿,道:“现在这般逍遥自在,挺好。”

突然听到前方一阵吵闹声。马车也慢了下来。

薛定年和周承云掀开帘子一角,侧眼望去,只见一伙衙役正和一帮人吵作一团。那帮人把几名衙役团团围住。马车靠近后,两个人才听了个大概。原来这些衙役是来收税银的,可谁曾想,这户人家上到主人,下到仆人,居然全部都是城南正法寺的记名僧人。

衙役们吃了闭门羹,态度显然不会太好,就说了几句难听的话。那户人家在襄阳城也是个大户人家,府里武团人数有十几人,不是省油的灯。那户人家的夫人平日里性子就比较急躁,哪里听得这些衙役的碎嘴,当下扯着嗓子便破口就骂,两方因此就吵了起来。好在这些衙役也都是雍州人氏,虽然有佩刀在腰间,没少耀武扬威,但动真格甚至见血的事倒是不曾发生。

衙役们认得薛定年。那户人家也认得薛定年。此刻见薛定年坐在马车上,缓缓而过,两方皆感到难为情,碍于局势不便打招呼,便苦笑着点头示意。

马车停了下来,薛定年探头问道;“几位小兄弟,什么事?”

其中一名衙役愤愤道:“薛老爷评评理。张老爷家一直未上缴税银,老爷吩咐我们上门来催。可谁曾想,他们不但不缴,还仗着人多,要动手。”

那名被唤作张老爷的中年男人道:“薛老爷,并非我张某要赖这税银。只是朝廷发国诏在先,只要是皈依佛门,便可免去这税银。我张某上下三十余人,诚心礼佛,数日前在那正法寺高僧处做了记名弟子。”

薛定年闻言,苦笑一番,道:“我只是一个闲散翁,什么佛不佛,国诏不国诏的,倒是不清楚。”

那衙役怎肯轻易放过这救命稻草,就算最终同意不缴税银,也得全身而退。于是连忙喊道:“薛老爷,万万不可就此离去。这襄阳城里谁人不知您的威名。还得请您来说个一二。”

马车未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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