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玉枝老师这是咋了?怎么唱着唱着倒地上了?这,不会出啥大事儿吧?”

“你可别胡说!她恁年轻一个大姑娘,能出啥事儿?”

“那个谁,你别车轱辘话来回倒了,李玉枝老师到底咋了呀?”

观众们心中急切,不愿意听那个剧团的人在上面瞎咧咧,一个个吆喝道。

身旁的两位老爷子更是颤颤巍巍地站起身,张着嘴巴往台上瞅着,苍老的脸上满是担忧。

其实,别说他们,王少寒同样被吓到了,想着这么优秀的一位戏曲演员,刚才的表现一直完美无缺,怎么唱着唱着,突然跟断电似的,趴地上不动弹了?

这也太突兀了……

台上的那位负责人见老少爷们儿忧心李玉枝的状况,吵吵嚷嚷的,根本不买他的账,急得满头大汗。

还好,正在这时,一袭红衣的王怜娟小姐又从幕布后面走了出来,来到台前,款款施了一礼,柔声道:“对不住父老乡亲了,我没事。

可能最近累了些,又唱得太过投入,被那个姓张的气得昏死了过去。

接下来我一定好好表现,给父老乡亲们赔不是了。”

老少爷们儿本来忧心忡忡,可听她说得俏皮,实在没忍住,一个个笑出声来,紧张的气氛为之一缓。

《泪洒相思地》是老戏了,看过的观众都知道,姓张的就是那个负了王怜娟小姐的书生张青云。

见她端起架势,又要开始,老少爷们儿都安静下来。

只是,奇怪的是,伴奏的乐队老师却抱着二胡,端着小锣,握着笛子,没一个人动弹的,全部气呼呼地瞪着她。

也就是戏台上千娇百媚的李玉枝。

场面一下子尴尬住了。

李玉枝如画的柳眉忍不住就要上挑,别看她年纪不大,才二十来岁,却生来就有一种威仪,娇俏的神情,瞪得人浑身上下都是压力……

“咳咳!”

见女主角要跟乐队干起来,负责人急得脑门子上满是汗,索性也不藏着掖着了,叹了口气道:“李玉枝同志,你考虑一下自己的身体好不好?”

跺着脚说了一句莫名其妙的话,他才转过身,冲着台子下面黑压压的人群深深鞠了一躬,大声道:“父老乡亲,你们给评评理!

李玉枝她连续一个星期没吃过半碗饭,白天登台,晚上对戏,忙得囫囵觉都没睡过,身体早就垮了。

可任凭谁说,她都不服气。前两天开始,她就时常肚子痛,却执拗地不肯在医院里耽搁,非要跑到这山沟沟里头唱戏,真是急死人了!”

老少爷们儿坐在台子下面,听得都呆住了。

没想到这里面还有这么多隐情……

“谁说的?”

李玉枝索性撅起了嘴,脆生生道:“不是我不肯住院,是医院里的大夫一时半会儿治不好我的病,好吗?

老乡们花那么多钱请咱们剧团,不就是冲着我李玉枝来的?

我要是跟个娇贵的大小姐似的,躲在后面不登台,多寒人家的心呀。”

“怕寒人家的心,你就不怕伤自己的身体?”

负责人估计都四十多了,本是个老练的中年人,却被她气得胸脯子一阵起伏,实在是没办法了,“乡亲们,你们给评评理,是让她继续唱,还是回后台歇着?”

王少寒张着大嘴,整个人都看傻了。

若是搁前世,他严重怀疑台子上这俩人是在故意演戏,忽悠老实巴交的乡下百姓,以博取名声。

可这是啥年月?

这是一个广大劳动者饱含信念的时代。

而且,那个李玉枝的神情,无论如何也不像演的呀。

“下去!”

“下去!”

“下去!”

沉默了片刻,台下忽然响起山呼海啸般的叫喊声。

不明白的,还以为台上的演员犯了众怒,被轰下台呢。

父老乡亲的眼中满满的都是慈爱,就像在训斥自己调皮的女儿一样。

“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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