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婉婉，你又把柳老爷给你张罗的婚事搅黄了？”明月茶楼的窗边，两位少女相对而坐。
柳玉婉慢慢放下手中茶盏，“那李家小少爷行事放荡，平日里装的又不行，我又如何愿意嫁？”
粉衣少女是柳玉婉闺中密友，吴县令之女吴敏，二人正讨论着前些天柳老爷为柳玉婉张罗的亲事。
“你啊，这林州城里怕不是都没有能入你眼的了。”吴敏揶揄道。
“那又如何，我柳玉婉也不稀的嫁。”柳玉婉站起来，紫色的衣摆拂过桌角，“我先走啦，我爹让我早点回。”
柳玉婉是林州城第一富商柳承海的掌上明珠，今已年芳十八，却迟迟未有定亲。柳老爷最近也一直忙着给她张罗各家公子，却又都被柳玉婉推脱了。
而她自己却并不在意，那些人多的是说她性格张扬，没有大家闺秀之风采，可那又怎样，她也依旧是她自己。她柳玉婉从来敢爱敢恨，要爱就一定得是真心，即使柳老爷再如何张罗，看不对眼那便是看不对眼，谁也强求不得她。
柳府到了，柳玉婉一下车就看见素止等在大门口。
“小姐！你可算回来了。”素止是柳玉婉的大丫鬟，见她回来像是找到了定心丸一般。
“我又怎么了？我爹要干啥？”
前几日惹了爹爹生气，本该是三日禁闭，却在这最后一日收到吴敏的邀约。没办法，人家约了你总不好毁约吧，于是柳玉婉又溜了。
她特意留下素止在家放风，看样子应该是被发现了。
“今日家里来了贵客，老爷让人来知会小姐，就发现小姐又溜出府去了，让我在这儿等着小姐。”
柳玉婉仰头望天，“我爹逮我的能力真是越来越好了。”
“小姐！”
“知道了知道了，前厅是吧，我这就去，你放心。”柳玉婉摆摆手，往前厅走去。
柳玉婉鬼鬼祟祟到了前厅，趴在门口偷听。
“林州城能有齐先生此等人才，那可真是林州城之幸事啊。”柳承海说话豪爽，音量也不算小。
柳玉婉听着正无语自己爹爹这张口胡来的本事，却又听得一道清风朗月的声音。
“柳老爷说笑了，晚辈何德何能，只愿为林州城为国贡献自己绵薄之力。”
这人声音听着倒是好听。柳玉婉突然来了兴趣，直接抬脚进了前厅。
“爹爹，听说有客人来了？”
屋内两人被措不及防的打断，柳玉婉也看见了那位先生。
她毫不避讳的打量着那先生，可以算得上英俊了，眉眼间不像那些夫子那么严肃，多了点温柔，一身青色衣裳衬的他如山间青松，这倒是让她眼前一亮。
那先生抬手作礼，“柳小姐。”
“玉婉，这是齐敬齐先生，来书院教学的，学识渊博，德高望重，你要多学习。”柳承海介绍道。
“见过齐先生。”柳玉婉福身道。
“齐先生，这是小女玉婉，平日里行事多有不拘，见笑了。”
“哪里，柳小姐性格豪爽，为人活泼，也甚是可爱。柳老爷能得如此女儿，也十分让人羡慕。”齐敬笑着，倒也是真心赞扬。
柳老爷对这话也十分受用，还想留人吃饭，可齐敬还有事要忙便也拒绝了。
之后柳承海也未再追究柳玉婉，见她如此抵触，也暂时歇了给她找夫婿的心，柳玉婉也得了好一阵安宁。
至于那位先生，倒是未曾见过了，那日她还以为又是爹爹给相的公子，却不料竟然真的只是位做客的先生。
冬日里，一片一片的雪花飞舞着，落于肩头，落于掌心，化掉时不见踪影却留一片冰凉。风撩起碎发，像是孩子的游戏。
柳玉婉折下一枝梅花，那抹鲜艳的红影就那样立于白茫茫雪地之中，就像那白色里突然绽放的一抹生机。
“朔风如解意，容易莫摧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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